第一章 梅亭佳公子,寒雪冷刺客。 (第2/2页)
要大骂。 “苏宁,听闻这是你最为喜欢的丫头,要是我在她这秀美绝伦的脸上……哦,哈哈哈……” 匪首是个男子,此刻掐着美丽女孩的脖颈,细嫩白皙的肌肤即刻就有一道瘀青出现,晃着在场男子的眼眶。 由于窒息,丫鬟很快就翻白眼,小手抓着那只手,但怎么也挣脱不开,她说不出话,只能祈求的看着苏宁。 “后院谁跑进去的?” 少年问,温润似暖玉,清冷如皓月,他语气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一段段的波涛,就像要淹没所有人…… 有些人感动,觉得自己的二公子并不是那样的冷血默然。 “别毁了我的书……” 又说了一句,有些人冲动的看了一眼苏宁,差点想要反叛。 “公子,是刺客径直走向,后院起火有烟,是有人报信。厘殿已破了,夫人都在她们现在也不知如何。” 家将统领此刻全无主张,竟然将这些事情在这里全部秉告。 动摇军心?撂挑子不干了! 或是全局交托面前这少年,由他定夺! “今日是冬至,母亲带着亲眷们都去祭祖了,厘殿倒是热闹。” 少年没有想象中失去支柱,他依旧站立,望着十几个人攻破的院门,有些冷漠。 “苏宁,不要以为你还可出这大罗牢狱,你要有一丝孝心,自刎于我等面前,我饶过你娘亲性命。” 那蒙面女子尖声而闹,鹤立鸡群,这声音本来极为温柔,不过话语分外刺耳。 少年摇头,不说话却在否认,他上前一步,与此同时,双手缓缓拂上头顶,他,竟然在整理发髻。 那么丑的发髻是他自己束的么? 所有人又开始跳脱的跟着这样想。 这等时刻干这种事很不合适,因为这是对于匪徒的漠视,那是一种忽略。而如此做,是在激化矛盾…… “这府里的人都知道苏姜的夫人比苏宁重要……”苏宁自嘲,话语令身旁的统领不安。 “今日护我的人……”苏宁环顾四周,沉吟:“较少!”少年摇头,走下亭,他挺立的鼻梁像他的语气一样不羈,微困一样眯着眼睛有些不经意的斜睨着。 而后苏宁取下磐发的发簪轻声温柔:“其实市井之上说苏宁自私怕死,是真的。” 有哪家的侍卫会在刺客刺杀的时候还跪拜行礼的,还问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求生意见?真是够蠢的……
再说,有哪家豪门大宅全府的护卫只有十几个?还,那么不堪一击。 “嘶啦……” 在白洁的衣裳上一撕,苏宁便拉出来一条“丝带”。理了理散披的发丝,随后他像女子一般束起马尾,每一个动作自然的宛若家常便饭。 做好这一切,苏宁温和的笑,蛊惑人心的亲切,他平和的说道:“厘殿是不会被攻破的……” 只是护卫觉得苏宁不够重要罢了…… 刺客不记得来到这里一共愣了几次,但今天绝对是他们有生以来最白痴的一天。 “苏宁,想不到你竟然能够猜出来,厘殿确实未破,可也未救援……苏宁,天也亡你,你父母亲族都已经放弃你了,你这个不肖子孙,真是一报还一报,今天我就要为天下被你毒害的人士讨回公道。” 领头的黑衣人眉眼厉然,努力挽回面子,真的是想哭,刺客不是杀人就走么?怎么还看人家理头发的? “苏宁在这里,放了柚阳。” 温和的语气颇为意外的出现担当,苏宁很清楚,不走的话,不会再有人来救援了。 刺客虽只有十五人,但厘殿那里都是家眷,最为重要的苏夫人也在那里,王府进了刺客,很多人都会将事态想象的更加严重,只会以为是苏家政敌刺杀,而只要想到这里,侍卫总管就不会妄动,由此,梅园打斗半晌还不见人来,也就正常许多。 可是是不是真的是这样,那就不知道了…… 至于家将被少帅将军带走了,苏宁却是不信的。 “公子……” 侍卫统领第一次这样颜面无地,他一开始就计划哄骗苏宁,准备带着苏宁往后院跑,这样厘殿总不能不管后院的家眷。 但苏宁先声夺人,让他往皇城走的时候,侍卫统领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怎么会问这“白痴”方向呢?一早直接拉着走不就完了。 此刻想想,颜面无存! 苏宁早就知道,往皇城走? 哪是真往皇城走啊?这是准备拉自己下水,让自己去当“垫后”的炮灰啊。 “你自刎谢罪吧!” 匪首说,已经觉得胜券在握。 “话说得太满……” 有人突然站出来如实说。 全身漆黑的装点下,凌晨更加撩人,此人如夜空一样,浑身冷冽异常,他注视着所有人,平静漠然。 这“人”冰冷的眸子还在转动,那是唯一证明生命的证据,他站在苏宁身后,像影子似的。 很危险,这是所有人的判断…… “师兄?” 刺客里唯一的女子轻声呼喊了一句刺客头领,不知是催促还是退缩。 “很强,至少比我强!” 这是头领给出的回答,很小声,认输的底气却很足。 “公子……” 年轻的家将们挟玦跪拜,被面前这个少年戳穿一切,他们的表演和身体都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惶恐惊讶夹杂着无所顾忌的敬仰突然铺天盖地袭来。 这是一个被家人遗弃的“人”,苏家的护卫为了保护厘殿家眷而放弃他,而这些“留下的”护卫,可能也仅仅只是没有“躲开”刺客的行刺路线。 有愧,惭愧,羞愧! “最多一起死,反正你们都会死,不亏。” 漆黑的黑衣人说话,听不出男女,听得出冷漠,他很客观,客观的令人胆寒,这十五人杀了苏宁亦然逃不出此地,怎么算,刺客都死定了,但是他苏宁却有一线生机,怎么算,他都“不亏”。 “给我一柄刀吧,打架不太擅长。” 苏宁突然说,温和脉脉,他摸了摸脸颊:“打不过的话,尽量一刀了结我……” 下去也好体面一些。 这些话像是在过年时候向长辈要压岁钱的淘气孩子。有一丝小心翼翼。令人无法理解。 “不对,你不是苏宁。” 面前的少年太平静,他的镇定以及决策几乎旁人忍不住毛骨悚然,刺客们冷汗徐徐,看着那个臭名远扬七国的男子,一种彻骨的寒冷席卷全身。 这还是那个一无是处,全身都是毛病的男子么? 他站在这里一步未动,等着护卫姗姗来迟,却只听了几句话就洞察前因后果,甚至最后虽然因为一个女子停下,也对什么对自己有利清楚明白的不得了,之后他再也没有犹豫,分明没练过武的手臂拿起了刀刃,很滑稽,但所有人都无计可施,竟一时害怕跟一个书生拼命。 竟无端端还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这人——真的是苏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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