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章 宴前夕 山雨风满楼(一) (第2/2页)
即墨顼轻哼一声,“吾竟不知陈王还有听墙角的习惯。” “并非本王故意,只是你们太过旁若无人。”即墨初阳反驳道。 即墨顼看着他,大抵有些看不透,这厮今天有些反常,往常最是不屑一顾的人,今日怎么有这么好的兴致跑来和他抬杠,还看起来颇为生气。 “难不成陈王如今又不想筹谋宿家这门姻亲,开始觊觎徒儿了”即墨顼调笑他,“吾可不若宿家那般好糊弄。” 即墨初阳“嘁”了一声,换了语气,笑道:“阿顼管的太宽了。” 即墨初阳心思向来百转千回,即墨顼本还未看透他晨间尚未动作的性子,果在朝堂上就同他锱铢必较了。 南国有一场春日宴,逢十年一办,所邀之人大多是各国要臣。此宴是南国最为看重的宴会,虽有鸿门宴之疑但历年赴宴之人依旧不绝如耳。 故而早在一月前宫中便开始筹备诸事,只是此宴会到底繁杂,且不说后宫安排,便说前朝政事议会亦要连议七日,还有仆射,狩猎,游湖等各项大规模活动,往常后宫诸事安排皆由南后接手,今日看南帝的意思,大抵要定下今年安排春日宴的人选了。 “此前,孤与众臣商量来年春日宴诸事,孤儿谁有意?” 南国能人将相居多,只南帝向来多疑,春日宴从不假他人之手,故而只让皇子安排,他一月前就抛出橄榄枝今日正式提出尚无人接手,南帝到底有些失望。 江普见气氛有些凝滞,一步上前,奏言:“帝君,春日宴您邀约的人已经有了回信,不知?”
南帝闻言,适才提起了些许兴趣,问他:“可都有谁” “回帝君,苗帝言其收到信不日便动身前往南国,估摸着不至半月便可抵达南国。华帝也有意前来,只是要开春才会动身。” 南帝沉默了须臾,微微一笑,摆摆手,道:“看来华帝还是与孤怄气,他偏生要将老三的婚事在春日宴一同办了,想来也是,那个老家伙最是不喜仆射此类,罢了,随他。” 南帝此言一出,朝堂众人的眼神就变得微妙许多,华国、苗疆两国的态度对局势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往常还未有这样的先例,只怕此次春日宴当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即是如此,想来苗帝不日便要抵达,需得早做安排。”南帝轻声道。 气氛有些尴尬,即墨望四顾朝堂,悠悠道:“当年春日宴,吾兄及弟尚可,儿臣记得是太子决策卢相作辅,是以那年春日宴办的尚可。方才江相也言苗帝将至,而依江相所言他自对此游刃有余,加之江相是帝师较之卢相必定也是不遑多让,故而儿臣深觉此次春日宴最适宜之人必然是太子殿下。” 即墨顼抿唇,目光落在即墨望身上。 “是么,太子之意呢” 众人看向即墨轸,即墨轸显得有些局促,并非他不愿意接受,到底有些‘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之味。 他正意踌躇之际,却听得即墨初阳嘁了一声,遂言:“儿臣觉得旧制虽好,却也不能太迂腐效仿执着于此,并非吾等不愿接手。诚然如裕王所言,此宴非同小可。经手人适时必有遮天之权,宴会若得四海之人赞许,也可享誉天下;若,有纰漏,必失天下人之心……”即墨轸看着他立于朝堂那不卑不亢、意气风发的张狂模样仿似没有丝毫令众人感到厌恶,他甚至有些许艳羡,“父王既有心栽培吾等,必不会有失偏颇。”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他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明眼人都知南帝偏长了心,他却偏偏这样拍马屁。 南帝轻笑,望着他:“所以你想让孤给你这个机会吗” 即墨初阳站在原地,依旧用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斜睨着南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为何不可呢” 南帝大笑,笑意带着三分凉薄。他看着朝堂众人,有看好戏的,有缄口不言的……众生百态,却不及即墨初阳一人鲜活肆意。 他如此大胆张扬的道出自己的野心,如此肆无忌惮的直视帝王,到底是有多有恃无恐啊 南帝第一次认真的打量即墨初阳,想起多年前初见他的场景,明明已经日落,他依旧用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眸看着他,用一种无比轻松的语气和他说:“你看,我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了,不管你是多么不想承认。” 那时南帝只记得他狂妄的口气,可他却不停的在说:“今日我站在这里,不为分你这天下,只求让你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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