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7） (第5/5页)

岁，也差不多快到了更年期，该绝经了。所以，我的月经正值照顾婆婆期间停了，很正常！能换来婆婆的生命恢复，这个账怎么算，也是值得的。

    为照顾婆婆，我在公休假和调休都用完了之后，接着请了36天事假。我天天上班不缺勤，也只能拿到3100多元月薪。有人为我按单位现行考勤制度计算了一下，我将为此扣款5000多元。

    我想，我先生白发倍增、我以前的月经正常从此却绝了经、我向单位请事假却扣款5000多元，这些，相比婆婆的重生，又算得了什么呢？人一生只一个亲娘，我婆婆若是手术后病亡，我们是无论如何再也没有mama叫了啊！

    王向葵于2013年8月22日晚

    2013年8月26日，李菡采写的报道在上如期刊发。

    见证S成长的姚三伯走了

    2014年9月24日星期三

    SQ：

    今天，S爸带着我和他为姚玉松三哥写的悼词，坐上三哥侄女的车，一起回武汉市新洲区潘塘镇姚寨村，送三哥最后一程。

    这个三哥，S儿叫他姚三伯，是S爸的亲表哥。他的母亲是S爸生父的jiejie，38岁去世时，他不到一岁。当时，S爸的亲姐还正吃奶。于是，他就吃着S奶奶的奶水，与S爸的亲姐一起长大。

    我与S爸刚结婚时，经济比较困难，安家在湖北粮机厂的集体宿舍。较少来家的客人中，除了两家的亲人，就数姚玉松三哥了。

    S儿出生前，他经常从新洲县城到汉口出差，就住在我家不远的招待所，晚上我们有空时，就到我家坐坐，讲讲笑话。我印象最深的是他讲的“吃猪肚子”的故事：在一年吃一次rou非常稀罕并要凭rou票买rou的岁月，过年了，有一家兄弟俩，排队买回一个猪肚子，洗了切了炖了，还没等到炖熟炖烂，兄弟俩你试一筷子我试一筷子，罐子里只剩下汤了。

    S儿出生后，他还是经常出差来汉，仍住同一家招待所。来我家时，他的手里总少不了拎块rou或一袋给我或S儿吃的零食，依然讲笑话。我在序言中写的“养儿养儿，我总是你的儿，你总要养”这一啃老典故，就出自他的口。

    S儿上武汉外校时，他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已大学毕业，成功闯进北京的大公司，小儿子高中毕业去当了兵。我们再见面时，他很为S儿骄傲，还依然给我们讲笑话。

    有一次他说，他的小儿子算是半个画家呢。我们的眼睛瞪圆了都齐刷刷地惊奇地望着他。

    他笑着说，他家楼上，有半屋子的画笔和画纸，都是他小儿子的。听后，我们都哄堂大笑。

    他还打趣自己的妻子，他这辈子还欠她一段相亲布。因为他相过两次亲，等他相上三嫂时，家中实在无钱扯新布。妻子给了他一段布料，他转送给上一个相亲对象，他俩才得以喜结良缘。

    可就是这么乐观、满肚子笑话的人，两年前居然检查出肺癌，我刚听到时是怎么也不敢相信的。

    去年圣诞节，S儿回国。我和丈夫带着S儿一起到汉口同济医院看他。他刚做过化疗，脸色灰暗。这时，我们不得不信，他就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癌症病人。

    上周日也就是21日上午，我们忙中偷闲，带着我俩的新书，特地赶去新洲区人民医院去看了他。他面色蜡黄，骨瘦如柴，肩颈部的淋巴肿大。但他思路清晰，要我们好好叮嘱S儿，在新加坡一定要注意安全，饮食健康，身体要好……还翻开我们的新书，看到了他曾经吃过奶的舅娘病后康复的照片，舒心地笑了。S爸见状，即时打通了S奶奶的电话，他接了电话，口齿不太清晰地说出了他对奶娘存有的不尽感激。他说，他大儿子一家在北京发展良好，他很放心；他才得知小儿子的妻子有孕在身，非常希望能活到看见小孙子出世。最后，他很平静地让我们离开，并祝愿我们一切都要好好的。

    下午回汉前，我俩陪他妻子来到他家中，挑了三张他以前的好照片，提醒她要提前做好他的遗像。我们唯恐这是见他的最后一面。

    果不其然。第二天也就是22日周一，上午，我还在上班途中，就接到S爸的电话，说玉松三哥昨晚已经走了，并说幸亏昨天去看了他。

    据玉松三哥的妻子说，他在我们去医院看他的当晚，强烈要求出院。不得已，带着护士、氧气瓶和输液针，小儿子开车，一行人连夜赶回了姚寨村他的老家。凌晨3点40分，他永远离开了我们，享年61岁。

    我想起他小儿子结婚时，他特别请来S爸当证婚人。我俩一起去的，S爸上台讲了话。可姚大哥、姚二哥不干了，不约而同地说，以前的大事过去了就算了，他们家下个月、下下个月也有喜事，邀请S爸也一定到场。S爸盛情难却，只好说，到时如果有空，一定赴约。同时，还对表哥们说道：“我是奋斗出来了，如果没有的话，我在家乡，估计连你们都不如。你们还是各自好好保重，青山在，人未老，我们才能常来常往啊！”

    S爸的一番话，倒是讲出了很符合人性的大实情。

    我发现，人生可分为三段：一是在父母的陪伴下，努力向善向上地成长；二是不仅自己继续不断进取，并且要做孩子的榜样，带着孩子身心健康地成长；三是孩子独立后，还要追求“活到老、学到老”的成长，尽一切可能让儿孙向自己看齐。与此同时，在这三段中，与己相关的每一个人，各自都要自我觉悟和不停地成长。只有这样，彼此间的关系和感情交流才可能源远流长。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要想牢固而久远，讲究的是双方自我进取与发展的势均力敌和相互匹配，不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概莫能外。哪怕再亲再近的兄弟、姐妹、同学、战友、闺密或爱人，也会因志向和目标追求不同、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而日渐疏远。

    写到这里，我读过的上的一段文字顿时涌上心头：

    “最让我羡慕不已的还是钱钟书和杨绛，而他们之所以能够不离不弃相爱多年未变，除了两人品行优良，最关键的原因是，两人家世相当，都是书香世家，门当户对，结合令双方家长十分欢喜，无一人提出异议，才学也是不相上下，钱钟书自是满腹经纶，杨绛也是精通外文且文字绝佳。最难得的是性格又恰好互补，钱钟书是孩子心性，完全不痛世俗，偏偏杨绛肯照顾他的生活，替他处理世事。——我想，最完美的结合莫过于如此了吧？门当户对，兴趣相投，性格互补，说得来话，过得了日子。

    “或许，很多人都不愿意承认的一点：很多时候，你以为是你的爱人辜负了自己，其实往往是你的成长跟不上他的脚步罢了。很多时候，你无奈于你的爱情历经挫折，被双方父母横生干预，其实，不过是在更加理智的父母亲人眼中，你们的条件，当真是不般配罢了。换言之，你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对手，没有势均力敌来维持双方关系的平衡。

    “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应当是同自己一样的。如果你想要更好的，就得先让自己努力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即使是在感情里，也没有捷径可以走。”

    “爱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经营好自己，给对方一个优质的爱人。”

    SQ，希望我今天的日记，能带给你俩一些人生的启迪和思考。

    S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