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圣意如山 (第2/2页)
为哀家不敢责罚,惹恼了哀家······”她终究是不敢留下不敬太皇太后的嫌疑,故而生生打住了话头。 那边皇上却是一脸的笑意,“母后,罢了,而今天下太平,麓川之役有了极大的进展,北方的瓦剌也在给大明输诚,适逢太平盛世,亲王享福玩乐也无可厚非。越王闲着也是闲着,只要他觉得有趣,这样的游戏还玩得起!” 朱祁铭心中一震。想当初皇上提及大明的内忧外患时,那时的反应简直就是痛心疾首,这才过了两年的功夫,皇上竟像换了个人似的,如此悠然自得地陶醉于盛世迷梦中,令人不禁唏嘘! 皇太后落座,火气看似消了不少,“祁铭,日后不可再胡闹!” “是。” 皇上静静地端视朱祁铭一会,良久后才徐徐道:“静慈仙师是如何骂你的?朕对此倒是有些好奇。” 迎着皇上略带深意的目光,朱祁铭立马开了口,不想有半分的迟疑,“还不是骂臣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什么的,臣气不过,不想听下去,故而早早分了神。哦,内侍毛贵或许听得真切。” 言毕,朱祁铭突然想起了那天发生在乾清宫的往事,当时,静慈仙师为了替他这个越王鸣不平,似乎触碰了天子的逆鳞,那么,皇上会记恨么······罢了,圣意不可妄测! 可是,皇上感兴趣的地方分明与喜宁有些类似,这就很值得人深思了! 那边毛贵使劲摇头 ,大概是发觉自己躲不过去了吧,躬身至殿中禀道:“回皇上,当时静慈仙师骂得好凶,小奴一下子就懵了,只听了个开头,后面的话一个字都没听清楚。哦,好像有游手好闲、无心、无知这些字眼,很是刺耳。”
皇太后不耐烦地挥退毛贵。 殿中似乎无人愿意谈及静慈仙师的病情和她一身重病的离奇痊愈。也是,若谈及此事,那大家就得赶紧散伙了!大家又不是吃饱了撑得慌,何必让人难受亦让人难堪? 不过,世上总是有人喜欢凑热闹,那边梅子突然发了声:“皇太后,听人说越王去浣衣局见过那个烟萝。” 你就长着一张碎嘴!朱祁铭暗中骂了一声,抬起头来,就见皇太后惊疑的目光直直地对准了自己。而一旁的皇上恍若未闻,正举盏悠然饮茶。 “祁铭以前从未拿正眼瞧过她,即便是那天在乾清宫也是如此,后来听说她竟敢自尽殉情,祁铭便大感好奇,忍不住去浣衣局把她看了个真切。” 皇太后盛怒,“何来的殉情?分明是畏罪自尽!你少给她脸上贴金······” 不待皇太后把话说完,皇上放下茶盏,插嘴道:“她曾是先帝的御前小侍女不假,可你说皇考生前曾数次夸她伶俐,此事朕倒是从未听人说起过。” 朱祁铭心头蓦然浮起一丝苦涩。天子对他这个亲王的言行如此清楚,这份格外的关注自有特别的意味,可惜,如此受人关注的滋味难以让他感到愉悦。 “臣好像听太皇太后讲过此事,是真是假,还须问太皇太后。” “先帝夸她伶俐?太皇太后说的?”皇太后似在纠结,沉吟良久,幽然道:“等过些日子,还是让她回宫做事吧。” 毕竟烟萝只是一个卑贱的宫女,踩也容易捧亦不难,把她摆在紫禁城权谋的天平上根本就无足轻重,拿她消遣完真正够分量的人物之后,本可任其自生自灭,如今既然翻出了先帝的评价与太皇太后尚未淡忘的记忆,那么,本着效益最大化的原则,对烟萝的下场就得重新设计了。 朱祁铭不禁暗暗替郕王、烟萝感到高兴。 “母后说得甚是!”皇上应了一声,移目转视朱祁铭,“你那天去了浣衣局,见到人之后,一定是感触良多,须找个人好好倾诉倾诉吧?” 朱祁铭觉得脊背上冷汗直冒,“浣衣局浊气重,臣从那里出来后觉得胸闷,便转悠到承天门那边透了口气。” 皇上一瞬不瞬地盯着朱祁铭,所有的心情起伏变化都不形于色,“亲王须谨守规制,是否该见什么人,做什么事,还是极有讲究的!” “臣遵旨!” “罢了罢了。”那边皇太后脸色一缓,“祁铭年少,在小事上面偶尔失分寸倒也情有可原,皇帝应该知道,祁铭在大事上从不糊涂。” 就见皇上目光一敛,笑意在脸上瞬间荡漾开来,“母后说得是,祁铭,该怎么玩乐就怎么玩乐,亲王嘛,大家都是如此。今日朕便在咸熙宫用膳,与你饮酒作乐。” 。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