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抛掷糖弹 一 (第2/2页)
上的一个看守渴了,偷偷地朝徐春生招了招手,低声催:“放轻脚步快点走,给我放轻脚步快点走。”
徐春生弯着腰轻轻跑过去,讨他的好说:“我卖得是五分钱一斤,看在兄弟的情分上,就照三分吧。”
看来是渴得挺厉害,不等上秤称一称,那个高个看守就下了手。他抓起一个来吹了吹毛,张开大嘴就是一口,一边嚼着一边说:“你已经把我们当成了兄弟,就再下来个一分二分的。”
另一个矮个看守更鬼精,一把抓起来了三个,一边大口嚼着一边吓唬人:“我们正在割资本主义尾巴,像你这脱离农业生产出来搞投机倒把的,是重要的打击对象。”
这是一个能够省下钱的好理由,高个看守见要赚,像抢一样装满了两个褂兜,说:“你没有拿着我们当外人,我们也把你当成大哥哥。这个样的话,咱们就把条件交换一下。我们呢,费费心把你挡在大牢以外,不再治你的这个投机倒把罪;你呢,就别再收我们的桃钱了。”
过来的目的,是为了联络联络感情,打开一个突破口。见他们上了钩,徐春生带着成功的喜悦笑了,“大喜大喜,今天的日子好,竟然认识了两个当着干部的兄弟。”
高个看守想到了什么,板起脸来严肃地问:“你是干什么的?与我们一个阶级吗?”
见对方要审查,心里有了怕意,可徐春生晓得,在这个时候不能退缩,一旦有了什么反常的举止,真的会被抓起来。他咽下去一口唾沫,稳了稳神说,他是一个正正当当的农民,是一个标准的而且是非常标准的无产阶级。
“你鬼头鬼脑的,像个特务。”
“呸呸呸,把我看扁了。我曾经当过四年解放军,是一个特别标准的共产主义战士。”
“实不实?那些共产主义战士的脸相不是这样的,他们个个都是浓眉大眼。你贼眉鼠眼的,实在是不像。噢,对了,你可能是一个四类分子。”
徐春生说,他不但不是一个阶级敌人,而且还是一个有着十一年党龄的共产党党员。
见徐春生表露出来的是真诚,矮个看守信了他的谎言,推了同伴一下,说不要多心,他肯定不是一个什么坏分子,如果是一个受社会管制的人,绝对没有出来卖东西的自由。
见自己的谎言发生了好的作用,徐春生乐了,把所有的桃子倒给了他们,进一步吹嘘说,他曾经在部队上当过排长,当下是村子里的支部委员。
徐春生的这个举动,使矮个看守想到了什么,问他为什么这么大方,是不是有什么事求着他们
“是呀,我的娘们被抓了,就关在这里头,想看看她。”徐春生这么说,是因为已经看到被关押的那些人员中,有不少妇女。
听了同伴的分析,高个看守不再怀疑徐春生,低声问:“她的名字叫什么?犯了什么事?”
“叫李秀梅。”估计他们不会记住每一个囚犯的名字,徐春生随便说了这么一句。在犯罪的案情上,他说的特轻,“与一个邻居吵了几嘴,砸碎了人家的一个碗。”
“没有把人家打伤吧?”
“绝对没有,只是破口骂了人家几句。”徐春生显露出来了轻松的表情,话后还自然地笑了笑,“如果犯了什么大罪,说什么,我也不敢来到这里看她。”
矮个看守盼着今后还能吃到桃子,想讨徐春生的好,准许了,嘱咐说,过去见了她,不能乱说,就是连床上的事儿也不能谈,顶多讲几句孩子们的情况。
没有想到是这么的顺利,徐春生高兴了,在开口向他们道了谢之后,觉得还不够,又在那里朝着他们点了点头、鞠了鞠躬。
关在这里的人有一百多个,房子却不多,没有费多少事,就查看清楚了。徐春生觉得,劫狱的难度不是很大。
任凤鸣看到了徐春生,等他走到近处时,避在门后轻声哼起了歌:“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已经发现了任凤鸣,徐春生没有走过去,是因为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今见她在暗示什么,便靠了过来,打着暗语说,夜里可能要起风,尽量少睡觉。
任凤鸣点了点头,向徐春生使着眼色小声嘱咐说,这里养着很多的狗,千万不能叫它们咬着。
可惜了,对任凤鸣的这个表达,徐春生没有彻底领会。到了夜里过来时,受到了三只狗的强力阻击。他们两个人只好撤下来,作了暂时的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