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抛掷糖弹 二 (第2/2页)
,别在这里盯着你大爷。” 夏立不满意了,瞪了刘福义一眼,要上前理论。耿玉梅走了过来,同张秀芹一起强行把他拉走了。 想想自己的这个行为很好笑,刘福义走过去说给程远景听,说别看他们在平日里是那么的狂气,可到了紧要关头,还比不上他这个小老头。 刘福义的出身是贫农,可以说说东,道道西。程远景就不同了,是不敢随意发表什么言论的。程远景劝他说,不能说一些无用的,还是多干点活儿为好。 刘福义明白了什么,理解的点了点头,转变了话题:“你当过师长,当过大官,能够看出一些门道来。说说看,他们为什么在今天夜里,突然搞了这么一个活动?” 关于这个问题,程远景是非常清楚的。当任其正在那里组织力量,准备抓捕徐丰玲和围攻徐家坡的时候,程远景所委托的那个朋友赶到门上对他进行了劝阻,说动用武力是一件不小的事情,搞不好,会轰动全国,毁了整个县的名誉。任其相信了这个说法,改变了策略。现在,他把这项活动安排在了这里,并不是为了提升耿庄,主要是想影响徐家坡。 见程远景不作任何回答,刘福义有些恼,不拿好腔地说:“你在那些干部的面前点头哈腰,在我的面前为什么不吭一声?看来,我这个人在你的心里不值钱。” 并不想冷淡任何一个人,只是在那里陷入了一种深深地思考。程远景赶忙露出笑脸朝刘福义笑了笑,进行道歉,说他的心里并没有这种想法,是因为老了,反应迟钝了。 刘福义是一个不肯轻易饶人的人,继续不拿好心的想他,问:“是不是因为我住着你家的房子,在记恨着我?” 程远景的岳父是个大地主,闹土地革命的时候,所有的房产被政府没收,分给了刘福义。关于这一切,是政府所为,程远景从来没有埋怨过谁,“不不不不,是你多心了。”
“哼哼,你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不服的。”刘福义得意地高高仰起了头,望着满天的星星,“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我一个拉着讨饭棍的穷光蛋,竟然在一夜之间有了那几十间大瓦房,真是干得不如这不干得呀!” 这些话说得程远景有些心痛,过去,他的岳父不光拥有大片大片的土地,还在好多个地方开着作坊。所取得的这些成果,竟然被一阵风刮走了。 刘福义被程远景的再次沉默逗笑了,说:“哈哈,看来真的是说到了你的心里。先生,别难过,只要你想要,我就还给你。他娘的,人人看着那些房子眼热,可我早就住够了。我不同你们,你们有能力养着那么多的下人。他娘的我穷,养不起人。在那么多的房子里,就住着我们爷俩。睡在东屋里,怕西屋里有了贼;睡在堂屋里,担心南屋里遭了劫。他娘的,这是什么社会,俺不想要那么多的屋,非得给,叫俺成天连个觉都睡不安稳。嗐,我看哪……” 这些言论是反动的,是不可说的,见刘福义不肯住嘴,程远景忙打着手势要他小心:“来来来,蹲下,蹲下,咱们抽袋烟歇一歇。” “怕什么,那本来就是你的房子。” 如果让这种情况成了事实,就成了反攻倒算。眼下的帽子已经是够多的了,再添加上一两个,就离死不远了。程远景吓出了一身汗,拿起锄头要走,说他渴了,需要去河边溜达溜达。 这时,耿庆成在那里招呼着那些人去吃饭。刘福义追上去拉住程远景,说干部们都走了,不需要再在这里干下去。 这是不可以的,干部叫你干到天亮,你不敢摸着黑往回走。程远景推开刘福义,说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他真的是渴了,实在是想过去喝上几口河水。 刘福义看出了诈,埋怨程远景没有骨气:“他们说,你们这号人在旧社会里骑在人民的头上拉屎。叫我看,现在的他们比你们还厉害。他们不光在你们的头上拉屎,还在你们的头上尿尿。人哪,不能躺着活,得站着活。你要是敢挺起腰板来与他们对着干,他们的头,就会慢慢低下去。” 这些言论极其反动,生怕刘福义说出更加严重的,程远景厉声警示他,说讲多了没有什么好处。 “嘿嘿,我可不是一个小胆子鸡。”刘福义毫不在乎地摇了摇头,接着说,“旧社会里,确实是有不少该杀的地主老财。可你是一个穷人哪,只是娶了一个地主的闺女。再说,你的那个地主丈人并不坏,他不但没有欺压过穷人,还买枪买炮赶走了敌人,为国家立了一大功。所以说,你不要怕,要与他们好上理论理论,争取叫他们在你的面前把头低下来。” 他们的那些行为,处在政策允许的范围,想让他们让让步,是不可能的。程远景正在那里寻找说服刘福义的办法,有一个人跑过来找耿玉强,说他的爸爸想见他。程远景应下来,引着他走开。其实,程远景并不知道耿玉强的去向,是因为害怕惹出了什么麻烦,借这个理由避开刘福义。 在这里,是找不到耿玉强的。他在看到来了这么多的领导人之后,迅速跑到了徐春生的面前,说县城里已经出现了空虚,是个劫狱的好机会。徐春生依了他的这个建议,带着一部分人冲进了城。眼下的耿玉强,正随同他们潜伏在县公安局的大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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