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隔墙有耳 (第2/2页)
天,你们有什么计划?”申不害又问。 “回宗主的话,冬至之日以血为信。鲜血滴落在地之时,即是我等动手的时刻。” 他向申不害递去一个深沉的眼色,申不害会意一笑。黑纱下的嘴角勾起,笑得异常诡秘。 “鲜血滴落到地上的那一刻,就是郢都城血流成河之时。” “不错。” 申不害沉吟了片刻,又说道:“对了,大宗师的踪迹可曾有下落?” “宗主,这……”屈宜臼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显然,申不害这个问题令他猝不及防。 他的脸上露出了难堪的神色,“启禀宗主……属下已经派人全力搜查了,可至今未能探查到他的下落,想来定是被那胆大包天的献玉使藏起来了。” 申不害冷哼一声,眼底有了愠色,“笑话!小小一座郢都城竟然还找不到一个大活人,若非你的那些手下都是吃干饭的,就是那献玉使果真有两下子!” 他顿了顿,又道:“但我相信,他决不会把人藏得太远,大宗师一定就藏在相府附近一带。让你的人接着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是!” “哼!敢跟我叫板!”申不害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阴鸷的双眼迸发出冷厉而狠毒的光,“吴起,既然你胆敢跟我申不害叫板,我就让你好好体验一回流血的滋味,免得夜长梦多,助长了你嚣张的气焰!” 长鱼酒和云樗并排而坐,看窗外荒原里永无止境劳作的奴隶。他们仅仅用了七天的时间,便已将那高台巨大的框架初步搭了出来。 一座圆形的高台,有点像殷纣王的鹿台,台面宽敞,可容纳几百人同时站在上面,规模与空桑人在湘江边搭建的大祭台颇有几分类似,只不过空桑人的祭台是棱角分明的四方形,而这座高台是光滑的圆弧形。
框架搭得四平八稳,工匠们正仔细考究地打磨高台的弧形弯势,尽量让圆台轮廓更加光滑圆润些。一些后续的镂刻装饰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开展着,巨大的暗色幕布笼罩在圆台之上,以保护圆台不受风雨侵蚀,幕布一角在夜风中“簌簌”抖动,从荒原的另一头传到寂静的牢房中。一些奴隶从更远的地方搬来礼器、祭器等贵重饰物,将它们有序摆放在圆台下方空阔的旷野上。 “祭礼。”黑暗中,长鱼酒小声道。 “什么?”云樗没听懂,“什么祭礼?” “类似于空桑人的招魂节仪式,但比这更加隆重且正式,通常由一国之君亲自主持。” 云樗了然地点点头,“哦,你这么一说,我算是能明白个大概了。” “祭礼作为礼仪的一种,相较其他仪式要庄重严肃得多,对繁缛礼节的要求尤为苛刻。行祭礼可不比参加招魂节,可以尽情放歌纵舞,每一个行祭礼之人都会受到来自他们身份地位的不同约束,而他必须无条件服从这样的约束,以表示对天地对鬼神的敬畏。” “说得好复杂啊……”云樗挠了挠头,道,“那你以前可曾主持过祭礼?” 长鱼酒摇了摇头:“我才刚上台晋国就倒台了,哪有这个机会?只是在我还是公子之时,见父王主持过一回,那场面挺隆重的,让我印象很深。” “可行祭礼的人都要受限制受约束,不能像空桑人那样尽情纵歌享乐,这多没意思呀!”云樗抱怨道。 “本来就是没意思的事,国君的小把戏罢了,群臣百姓不过是配合他演场戏,你要它有多少意思?”长鱼酒轻蔑地“嗤”了一声,似乎对于祭礼本身的形式也颇有微词。 “这种事情,最虚伪,最流于形式。”他尖锐地指出道。。 云樗摇了摇头,“可吴起从来不做流于形式的事。” 长鱼酒沉默了。 许久,他又说道:“你说得对,他从不做流于形式的事。若非你刚才提醒我,我倒还把最关键最致命的一点给看漏了。” “这里要举办的,根本就不是楚国当地祭礼,从祭台规模和祭器数量均可窥见一斑。这么大一座圆台,又有如此多数不清的玉器祭器,还将祭祀地点选在了都城郊外,此举根本就是意图效仿周朝天子的祭天大典。” “周天子?”云樗听见这几个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僭越啊!是大不敬!” “是啊。”长鱼酒耸了耸肩,“他从不做流于形式之事,只做目无王法的僭越之事。” “岂止僭越?那是逆天之举!逆天子之意,逆苍天之意!” 长鱼酒叹了口气,道:“他这么做,是在向其他诸侯示威。楚王意欲效仿齐桓晋文称霸诸侯,就不得不以这种方式向天下诸国施压。” “你觉得这一次,他会成功吗?”云樗问。 长鱼酒点点头,又摇摇头,“那就要看他自身有多大能耐了。” “你要看谁的能耐啊?”一个突兀的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惊得云樗猛然回过头去。 “谁?”云樗警觉地大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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