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拾遗纪_第二十二章 龙虎相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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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龙虎相战 (第2/3页)

地握着刀都不知道还要不要打。

    王贲收手,揽住赵佗肩膀对着秦王笑成花:“陛下,给我,行不?”

    秦王大笑:“这就开始抢人了?他要是五年混不上右庶长,寡人找你算账!”

    “哪能等五年?这小子一仗升三级爵位没问题!嘿嘿!”

    王贲牵了赵佗就要走,想起太阿,就留在台上问是否还有英雄。

    英雄当然还有,他一柄长刀连退七位赵人,直到李信提矛入阵。

    长矛本适于军阵而非单人独战,李信将长矛改短,成了枪的雏形。

    枪被后世誉为百兵之王,与枪类似的短矛无坚不摧。

    王贲没有穿重甲,赶紧扯过盾牌,一手持盾,一手持刀。

    矛动如龙,一丈之内鬼神遁形,唯有近身能破其攻势,可惜王贲无法冲破外防。

    李信恣肆挥洒好似烈马脱缰,狂风暴雨压得王贲喘不过气。

    盾牌被捣碎差不多就分出高下了,王贲不服输就一直死扛。

    李信不喜欢给人面子,打架使全力是对对手最基本的尊重。

    这尊重让王贲疲于奔命,跳下台去不甚好看,他就蹿上旗杆不下来。

    李信提着枪不好爬杆子,枪头又打不到,无奈望向秦王:“他耍赖!”

    “你用长矛对我的短刀,不耍赖啊?!”

    秦王哈哈大笑:“那给你长矛,你跟他再对一场?”

    王贲用矛没李信溜,换矛败得更惨,嚷着不公平:“让他换刀!”

    李信刀术不敌王贲,反问:“以我之长,攻你之强,怎么不公平?!”

    “刀跟矛差这么多,你见过胳膊拧过大腿的么?”

    两人吵闹间,一个赵国战俘默默上台。

    此人看不出年纪,像饱经沧桑又像涉世未深,发似乱草,目胜雪凉。

    他在兵器架旁踱了两个来回,选了一柄短剑,只有一尺长。

    一寸短一寸险,李信觉得不可思议,提醒他:“刀枪无眼,你确定?”

    那人微微抬头,像是没料到会有这句话,沙哑着嗓子道了一声:“多谢。”

    这两个字没头也没脑,李信歪歪头嘟嘟嘴:莫不是上来个傻子?

    真傻子不会上来讨打,敢站到这里,就是来打人的。

    长矛如游龙出水直奔心脏,傻子呆呆地不动,直到近身才微微斜身。

    矛头从前肩刺入后肩刺出,李信记着秦王有言在先,便不欲伤他性命,正欲拔矛只见剑光一闪,长矛分作两段,矛身仍在李信手里,矛头嵌在那人肩上。

    李信急忙收手为时已晚,他甚至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矛身已经成了几段。

    短剑在李信喉咙划了一个小口,那人退到五步之外,拔出插进骨rou的矛头扔在地上。

    那人低头看短剑,剑上落了一滴血,他皱皱眉头,用袖角去擦。

    这一滴血,他来回擦了又擦,擦得那么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周遭动静。

    所有人都张大嘴巴看他,王贲也从旗杆上溜下来,就连秦王都站直身子。

    成千上百双眼睛看他擦剑,又看他抬头,听他嗓音沙哑如同发情的公鸭。

    “你可以再选一把兵刃。”

    李信也选了一柄短剑。

    剑乃兵中君子,君子对君子,很公平。

    两人对面站着,你看我我看你,李信不敢先动,那人就没有动静。

    看客们等得很无聊,无聊到秦王又开始打听来历。

    李泊并不认识,颜聚知他底细。

    他叫蛊逢,本是齐国囚徒,剑伎。

    颜聚在齐国当将军时,见他剑刺白虎,便惊为天人。

    他问齐王索要此人,齐王没给,不曾想被政敌,也就是相邦后胜听了去。

    后胜就用这事大做文章,诬陷颜聚勾结剑伎,欲图对齐王不轨。

    齐王跟楚王一样,相邦都是舅舅,而且舅舅特别磨人,颜聚活该倒霉。

    “我逃来赵国,顺道带上他。要不是当时命他去捉羌瘣,我也不会成这样。”

    颜聚看着自己的伤口,右臂齐肩而断触目惊心,都是拜李信长枪所赐。

    伤太痛,颜聚不想再回忆,一抬头就见那剑伎一剑刺进了李信肩膀。

    一片愕然,李信双手接刃做最后抵抗,王贲抡起刀背砸向蛊逢脑袋。

    李信的胳膊还没卸下来,蛊逢不肯放,直到颜聚一声咆哮:“住手!”

    蛊逢抬头望了一眼,松开手站起来,头晕目眩栽倒下去。

    太医令夏无且拎着药囊冲了过去,秦王也快步上前查看。

    夏无且验伤后回禀:“无性命之虞,能否保住一臂要看天意。”

    灭赵一战,诸小将崭露头角,论战场用兵,王贲数一,李信数二。

    读过媳妇从楚国带回秦宫的《山经》《海经》和乱七八糟的志怪书,秦王喜不自胜地说王贲是他的陆吾,李信是他的吉光,章邯是他的英招……

    陆吾,人面虎身,司天九部,乃万古一神祇;吉光,天马行空,缟身朱鬣,有旷世之潇洒。

    吉光被人断臂,秦王心痛欲狂。

    他提剑就要往蛊逢身上劈,倏忽剑光闪动,太阿被一柄剑挡了回去。

    剑主是熊忌,剑名为棠溪。

    秦王盛怒,忌嘴笨,急得口吃:“别……别杀!”

    “他差点杀了李信!”

    昌平君斥责儿子:“蓄意杀人,合该正法,忌儿休得胡闹!”

    “比武本就……本就……”

    “王贲也赢了,王贲杀人了吗?!”

    前面都是点到为止,唯独这场不死不休,可见蛊逢一心想要的,是替颜聚报断臂之仇。

    这份情谊,颜聚感受得到也不能无动于衷。

    他问秦王:“奴隶蓄意伤人,秦法如何处置?”

    奴隶?若是奴隶就不是杀人偿命这么简单了。

    秦宫隶臣出身的随侍赵高,得秦王应允后回答了这个问题。

    秦律,奴隶如牛马,可买卖,世代为主人私有,“盗及诸它罪,同居所当坐”。

    也就是说,奴隶作jianian犯科,奴隶主连坐,反之奴隶主犯罪,奴隶却不受牵连。

    类似于牲畜犯错是主人管教不严,而主人犯罪,畜生无法干涉,所以无罪。

    颜聚跪下,将太阿的剑锋抵在自己的肩。

    “人与人的仇怨,何必畜生替罪?我是主使,该我受刑。”

    “寡人敬你是条好汉!敬他是个侠奴!敬你们主仆情深意重!”

    秦王十分怜惜,怜惜得一剑下去废了颜聚另一只胳膊。

    “可是我大秦,还有一个‘法’字!你们的侠义不能凌驾于秦法之上。”

    惩戒过后,秦王开始宏篇训诫,从商君立法禁私斗说到韩非子的‘侠以武犯禁’,秦臣赵官无不洗耳恭听肃然起敬,一人例外。

    忌趴在地上敲蛊逢脑袋,翻看眼耳口鼻和伤口。

    他看夏无且忙着给李信治伤,没工夫管更多,就自己上手给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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