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七章 计谋与鏖战 (第3/3页)
在马厩里养膘,又岂能做到这件事?
被乌骓撞散了阵势的冀州军很快就成了槊下的祭品,第一个冲上来的军官头盔被砸飞出去,脑袋与身体成直角歪在一边;另外几个试图上前围攻的士卒,还没等举起长矛,就被后续跟上来的马刀扫去了半边脑袋。 “杀袁绍!” 白马义从的人数大减,但气势却丝毫不逊于刚开战时,冲阵的那一刻;而袁绍的亲卫却远远不具备先登死士的勇气和战技,在白马义从疯狂的攻势下,伤亡惨重,像庄稼一样被割倒,防护最薄弱的颈甲和面甲纷纷散落,大股大股的血水向天空中狂喷。 “拦,拦,拉下他们啊!”袁绍的声音越来越小,透着无尽的绝望。郭、逢等谋士也没了阿谀吹捧时的神采飞扬,一个个脸色灰败,如丧考妣。 谁能想到,百余骑的冲阵,会有这般凶猛呢?连破三阵,两翼的包抄还没开始,就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作用,这,这就是骑兵真正的威力么? “刀山敢前……”一声惊雷般的大喝压倒了马蹄声,压倒了冀州军的满地哀鸿,傲然宣告另一支队伍的加入! “火海不退!”应声的人不多,听上去尚不足百人,但气魄却同样惊人,听在袁绍的耳中,也有如般动听。 “每战争先……”战号声刚响起的时候,还在几十步之外,喊到第三声,却已经到了战团边缘。 “死不旋踵!” 回援的先登们都是轻装,手中持的是短兵,招牌似的大橹和强弩都不知扔到了哪里去。他们没有立刻加入战团,而是一边齐声高呼战号,一边快速通过混乱的己方战阵,向废墟汇聚而来。 “子义居然没能拖住他们?”王羽有些意外。 之所以没带太史慈这个宝贵战力一起突阵,就是因为在突袭的同时,他需要主力部队将先登营拖住。让秦风指挥的话,狙击很可能会演变成生死决战,他也只能留太史慈压阵了。 百忙之中,他抽空回望,看到远处战场态势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 麹义判明形势很快,而且非常果断。发现后军遭到突袭的一刹那,他就做了决断。 将手下将士分成数股,原地留一队人设弩阵狙击,剩下的人回援;若是骑兵仗着机动力迂回,他就再留一队狙击;而回援的主力,则是抛弃一切装备的百余轻兵。 太史慈因为得到了王羽的叮嘱,不敢强冲,结果一绕再绕,绕到敌人最先设下的狙击阵地开始撤阵后退了,也没能追上麹义的援军。 “算了,就这么冲进去吧,抓紧时间,还来得及!”长槊疾刺,将一名敌军挑在槊锋,然后用力甩出,王羽大呼酣战。 没有强弩、长矛的先登营,应该不会太棘手,还有机会。 这一次,王羽想错了,先登营打仗,最厉害的不是装备,而是他们的斗志! 从冲阵开始,乌骓的速度,就一直没减过,直到冲到先登营临时构建的最后一道防线,那道看起来极为单薄的防线之后,马速却猛然降低。 先登营的狙击之强,确实超出了王羽的预料,他奋起神威,左冲右突,就是无法摆脱对方的纠缠。 一名身穿青色战甲的什长分明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却抱着把刀翻滚在泥浆中,试图砍断乌骓的前蹄。另一个小兵身上被义从们接连砍了三刀,临死前张开双臂,牢牢地揪住了赵云的马尾巴。 被逼得手忙脚乱的王羽不得不痛下杀手,长槊横扫,将一名试图扑上马鞍的敌人砍去半个身子。然后迅速提了提缰绳,心有灵犀的乌骓利落地向前跳步,躲开砍向自己前蹄的横刀,用后蹄将偷袭者连人带刀一块踢飞上半空中。 令一名持矛的敌兵仍不死心,连人带矛向前猛扑,王羽侧开身体,让过矛锋,长槊顺势一荡,将持矛者的手腕,胸甲、小腹一并砍做两段。 “保护主公!”赵云高声叫喊,顾不得身后的敌人,手中长枪抖出一团枪花,闪电般探进了几个拼命围攻者的咽喉。 “荷荷!”拼命者一手用力捂住了咽喉,另一手仍然不甘的往虚空抓着、探着,仿佛仍然在与敌人搏斗着,就这样连晃几步,这才软倒。 一把战刀带着风声砍来,王羽猛力一拨,将刀拨飞到了半空中。他沉肩坠肘,槊纂带着猛烈的呼啸声撞在了对方的胸口。对方惨叫着后退,却无法抗拒槊纂的锋锐,皮甲被刺透,五腹六脏淌了满地,但双手却死死的攥住了槊杆。 左侧又传来一股阴寒,凭借在沙场上多年养成的直觉,王羽确信危险来临。他快速后仰,用脊背去找马鞍。一杆冷冰冰的长戈贴着他的小腹掠过,在玄甲上擦出一串电火。 “是个高手!”王羽心中微凛,动作丝毫不慢,来不及抽出自己的长槊,他单手握住了对方的矛杆,然后一夹马腹,乌骓咆哮着转身,向来人伸出前蹄。 “啊!”惨叫着被踢飞的却不是偷袭者,而是另外一名小兵。他在乌骓转身的同时,闪身挡在了自家主将身前,一命换一命。 “麹义?”王羽大声喝问,能值得先登死士这样掩护的,也只有麹义这个主将了。 “正是某家!”忠心部属惨死,麹义眼中闪过一丝黯色,可手上丝毫不缓,趁着王羽的槊纂还没拔出,抬手又是一戈:“鹏举小儿,还不受死!” “差得远呢!”王羽纵声长啸,一手发力回夺长槊,另一手在怀中一抹,手中已经多了一道吞吐不定寒光,闪电般在矛杆上一划,坚固的矛杆应声而折。 “大好男儿,何苦为贼出力?”王羽顺势将刚夺回的长槊一摆,大声喝问。 “成王败寇,谁是贼还不一定呢!”麹义虽惊不乱,脚尖一挑,挑起了一把战刀,妙至巅峰的架住这要命的一槊,顺便还高声答了一句。 “你这人倒也有趣。”王羽微微一怔,然后摇了摇头。 这麹义的回答倒是有趣,但却不合时宜,立下救主的大功,却不趁机表忠心,而是来了这么不伦不类的一句,这人的情商不是一般的低。 他回望了一眼自家的队伍,随他冲阵的百名精骑,眼下已经伤亡过半。先登营的伤亡比己方更大,但却像是一座泥潭似的,死死的缠住了骑兵的马蹄。 失去速度的骑兵,不会再有任何威胁,与其勉强拼命,还不如见好就收,没必要把兄弟们的命白白送在这里。 至于先登营……既然他们有这么个主将,大可日后从长计议。 “退,退出去,与子义汇合,再作打算!”判明形势,王羽更不迟疑,横槊在马前一扫,逼退敌人,扬声大喝。 说是这么说,但骑兵们也都知道主将的意思了,这场突袭终究还是没能达到预定的效果。虽然不甘心,但骑兵们依然听从了号令,拨转马头,反向杀出。 受了先登营的激烈,冀州军的战意已经恢复了不少,正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助战,却没想到泰山军说走就走,一时也是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扬长而去。 先前看泰山军退走,他们欢呼雀跃,但此刻,冀州军将却只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身体都软了。心中只是庆幸: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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