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遁影门 (第2/2页)
暂居于此,聂宣身居遁影‘门’要职,消息灵通已极,往后凭借这股势力,若想理清楚些线索跟头绪,岂非轻而易举之事。 聂宣从前厅出来后,跟在后面的聂延灼瞧见我并未走远,附耳跟聂宣小声说了些什么。我心下了然,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聂延灼身为一派掌‘门’,谨慎从事,早已成为一种习惯‘性’的本能,‘欲’成大事者,必先顾小节,这贼头儿祖宗倒算是委实做足了这点。 察觉到背后轻盈的脚步声,我回过头,刚好对聂宣隐含笑意的双眼,思及适才他莫名其妙的建议,一抹愕然不经意间攀心头,“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遁影‘门’不似寻常‘门’派,我可真是有些不明白了。” 他端着副古怪的表情,急着解释:“你若慨然加入我遁影‘门’,之前无论立场如何,此刻妙用,自不待言,他老人家自持身份,不便多说,势必要有个人替他做这传话筒的。” 我眯起双眼,定定凝视他良久,“当真如此?” “这是自然!” 我转身便走,身后传来他蓦然抬高的狡狯笑声,“雪若尽管安心歇息,我晚再来‘侍’候。” 这等浮‘浪’调侃的语调,自他口早已听过不少,我并不以为然,遥想之前一个疲赖市侩,另一个面罩寒霜,这忽而闪现的画面却是栩栩如生,让人不禁莞尔。 每每入夜时分,我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漫无边际, 尤其在失眠的夜里,益发憎恨起这个习惯,身下的软榻,一水儿的缎面寝具,柔软的好似蜷缩在云里。 房好似暗置了熏衣草,满满的弥散着那种幽幽的,淡淡的,据说是安神助眠的气息。我素来甚是浅眠,临睡前怕喝浓茶,入睡后还怕响动,怕冷,怕一切有可能影响睡眠的因素。
但其实纵使在最寂静的夜里,最深沉的黑暗里,最温暖的空气里,只要换了‘床’,仍旧会失眠。 向左,向右,仰卧,还有趴着睡,翻来覆去的,缎子枕头和‘床’单都是细细密密凌‘乱’的褶痕。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一百零三,一百零四…… 我像一个兢兢业业的牧羊人,即使已经疲惫不堪,却仍然耐心数着自己的羊儿一只只跃入羊圈,羊圈外面大片大片云朵一样的白‘色’,以至于羊群不知道数到何时才是个尽头,三百二十,三百二十一,三百二十二 深呼吸吸气,吐气,隐然间,觉得自己的呼吸声在夜里听起来是如此的粗重和刺耳,磨砺着我本来已经细到透明的神经。 翻来覆去足足一个时辰,我索‘性’拿起溯‘玉’剑,咬紧牙关,几乎自虐般的在院演练剑法。直到身微微生出一丝薄汗,外入真气迅速地透行经脉间,霎时行遍全身脉‘xue’,数处‘xue’道被完全冲开,四肢百体都感到舒畅万分,经由双手脉络后,复又缓缓逆流回剑身。 回房用‘毛’巾擦了遍全身,换柔软的里衣,通电一般的酥软从手指和脚趾迅速传遍全身,我舒服得长舒一口气,居然这么睡着了。 前半夜睡得正香,睫‘毛’却好似被什么东西搧了几下,又痒又刺,不由得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我挣扎着睁开困涩的双眼,‘揉’一‘揉’因为睡眠不足而发‘花’的眼睛,聂宣贼兮兮的小脸恍恍惚惚变成了一只呆头呆脑的羊。 他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憋笑道:“别‘揉’了,再‘揉’眼珠子都红了。” 我艰难的支起身子,打着哈欠凝眸望去,赫然见到聂宣乌丝般滑亮的夜行衣裹着条酱灰‘色’的暗器挎带,错落有致地‘插’了几根细如发丝的金针,倘若不是正对着月光,简直难以瞧见。 我一个‘激’灵,睡意瞬间被‘激’走大半,惊疑莫名间,团起被子抱在怀,防贼似的看他,“你这身行头,是要做什么?” 他垂目瞥了几眼我‘露’出被褥的双脚,笑的极不正经,“夜里‘摸’进‘女’子闺房,还能做什么?” 眼尖的注意到聂宣手的包裹,我掀开被子坐在‘床’边,伸出个长长的懒腰,淡然应道:“量你还没那个胆子,说吧,要去哪?” 他诡异地俯下身,神神秘秘地开口:“你先换这身衣服,我再详细说与你听,我在‘门’外等你。” 目送他跨出房‘门’,我盯着放在‘床’沿的包裹一阵茫然。 少时劲装加身,尺寸大小裁剪妥帖,竟然刚刚合适,内襟里还‘露’出红‘色’的素缎单衣,连同那双黑‘色’快靴,从头到脚,尺码全都准确得无可挑剔。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