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老友重逢 (第2/2页)
觉转醒之时,天色已近午时。 一番简单的梳理过后,众人又重新围拢在莲池旁的巨石上。 这时再看,池上的水气氤氲已然基本消散,水清如镜透彻见底,深浅约有成人腰齐。无数条红色的金鱼长短近乎二尺,纷纷拥拥地覆满在池水底部,慵懒地在水中游来荡去,对于头顶上的这些闯客毫无惊状,熟视无睹一般。 这些金鱼除了硕大一些,倒也没有其它异处。只是它们的鱼样别无二致,摆尾弄鳍的姿态更是如出一辙。它们排列有序,整齐划一,每每游至莲池的尽头,继折而复返,重新做样,来来回回的路数更是没有丝毫差别! 如此一来,池鱼无恙,观者却是眼花缭乱,故有心思寻出一看道理,眼神却是无济于事。不足盏茶的功夫便也纷纷败下阵来,啧啧声不觉而起。 大石之上,也只剩下了宫天白与裴东朗二人作伴,一人目不转睛的望着池鱼,另一人则满怀希望的盯着身前之人。直至宫天白目光离水,深出一口长气之后,裴东朗这才急急寻道:“天白,你看这些金鱼可有路数可寻?” 宫天白揉着疲惫的眼睛,道:“若如前辈所提,万千金鱼中仅有单尾乃真,余者皆为幻象,前辈却为何不将这只有半人高低的池水淘尽呢?” “这半人的深浅也是幻象,池水实则深不见底,这也迷惑了老朽多时啊!” 宫天白道:“前辈若不提及池鱼有假,小可真是看不出一个究竟,若依己念而定,这池中的金鱼却是有增有减!” “哦!是怎样有增有减呢?” “池东而增,池西而减。” “哦,这些老朽却不曾察觉啊!” “前辈可否与小可讲述些这尾金鱼的来历?或许从中可以寻出蛛丝马迹。”
裴东朗道:“金鱼的前因后果,也只有阴阳先生得知啊!” “阴阳先生!前辈说的可是翠竹岭的那位高人?”唐翎闻言道。 “哦!你与他见过?” “阴阳先生予唐翎有救命之恩!” “啊!你何时有过性命之忧啊?” “西风观一役,宫天笑被西风子算计,身负重伤。当唐翎手足无措之时,正是先生安差他身边小童引领我前往竹林茶社,后再以良药相赠,这才将宫天笑从鬼门关中救了回来。” 裴东朗戏道:“哦!如此说,这宫天笑确是洪福齐天,两次该死都能遇难呈祥啊。不过,有道是事不过三,且看他下次如何喽?” “事在人为,何呼下次,慕容枫给二位哥哥见礼了!” 一声婉转起伏的话语由远处夹风而至,众人巡音望去,却不见得一丝人影。裴东朗与凌沧澜相视一笑,心中暗想:“真是说曹cao,曹cao到啊!” 时候不大,一声嘹亮的笑声引出了来者的真颜。此人四十几岁的年纪,身材纤瘦,五官俊朗,一席翠绿色的长袍衬托着脱俗的风雅,翩跹的步伐来得淅淅飒飒。 身影一现,唐翎由是不敢怠慢,登时迎前双膝跪地,连叩三首,诚心道:“恩人在上,请受唐翎一拜!” 慕容枫疾步上前,长叹道:“唉……唐姑娘毋须多礼,快些请起。”说话间双手相搀。 “啊!他、他就是我的恩人、阴阳先生!”一边嘟囔着,宫天笑从人中慌忙闪出,“咕咚”一响俯身便拜,感激道:“宫天笑只闻恩人其名却不认识先生的真身,拜得晚些还望恩人莫怪嘞。” “呵呵呵,一副药换来两家恩,实乃令我汗颜啊,宫少侠快些起身,无须多礼啊。” 说完,慕容枫转首面向裴东朗与凌沧澜,抱拳道:“两位老哥哥一向可好,小弟慕容枫这可是二次见礼了。呵呵……” 裴东朗气道:“好你个慕容枫啊,老朽敬奉你为百生晓,你却害我受空年啊!” “呵呵,哥哥既然要怪罪愚弟,那先请哥哥讲一讲当年愚弟是如何欺骗的哥哥?” “吆喝,你还有理不成?那一年我去竹林茶社寻你,问如何才能救得我家婆娘,你说若想唤回其本有的心智,唯有莲池金鱼的鳞片可救。这些、你认不认账?” 慕容枫笑问道:“那后来呢?” 裴东朗胡子一翘:“后来、后来我就如你所指,独守在蜀山莲池三十载喽。” 慕容枫正言道:“老哥哥,小弟所说不差,若想唤回端木慈的心智,天下间唯有这莲池中的金鱼可解。兄弟反问哥哥一句,哥哥独守莲池这三十年间,池中鱼可有变化呢?” “变化……若说有何变化嘛——也就是不再惧怕生人罢了。” “说的极是,唯有莲池中的金鱼不再惧怕生人,才是捉它的最佳之际。” “此话怎讲?” 慕容枫朗声道:“倘若没有哥哥与金鱼日月相伴的三十载岁月,今夜的景象定会与哥哥方来莲池之时一模一样,那就是池中空空,鱼影难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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