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偶识林冲 (第2/2页)
杖。然而,他的双手刚一抓住禅杖他的心立马就后悔了,因为这东西不是一般的沉,他试了几次也没能抓起来。 “哈哈哈哈!”鲁智深大笑了起来。 张老三回过头来,一脸尴尬,问道:“师父,你这禅杖有多少斤?” “洒家这水磨禅杖,足足六十三斤,不是谁都能使得动的!”只听得鲁智深这么一说,他突然闪身走上前来,只见他脚尖轻轻一挑,那禅杖便稳稳地落在他手里。 “师父,好功夫!……”众人不由地又叫嚷了起来。 众人话音未落,鲁智深已提着禅杖来了空地处,随手便耍了起来,劈、闪、挑、扫,一招比一招精妙,只听得嗖嗖来风,气势凌厉,刚猛非常。 众人在旁瞧着看着,拍着手,连声叫好。 就在鲁智深将禅杖耍得精彩处,不想院墙外突然闪出一个官人来,也拍手喝彩道:“好俊的功夫!”那官人在缺墙处站着,约莫三十年纪,身长八尺,长得豹头环眼,燕领胡须,十分俊逸,英武不凡。然而,鲁智深却管不得那么多,他收住禅杖,张口便吼道:“你这厮哪里来的,贼头贼脑,胆敢取笑洒家。” 那官人听了,慌忙抱了一下拳,赔礼道:“小人路经此地,见师父武艺了得,因而失声叫好,不想搅了师父的兴致,抱歉抱歉,小人这就离开……”他转身便走。 “你这鸟人,哪里走,且吃俺一禅杖!”鲁智深火了,抡起禅杖便打了过去。谁料,那官人将身子轻巧一闪,便躲了过去,而他手上的禅杖一时收回不得,正好砸在墙上——原本已经缺了半截的墙立时又塌了半边。 鲁智深气将不过,提起禅杖又要来打,不想张老三、李十四等人却突然将他拉住了,只听得李十四道:“师父勿恼,此人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绰号叫做‘豹子头’……” “什么?此人就是豹子头林冲?”鲁智深一惊,慌忙问道。然而,他也不等张老三等人回话,急忙喝叫那官人一声道:“你就是林冲?” “小人正是林冲。”那官人抱拳拜道。 “哎呀呀!”鲁智深忽然将禅杖一扔,猛地在脑袋上拍了一掌,憨笑道:“都怪洒家鲁莽,差点就自家兄弟打起来了!”
“师父是——”林冲忙又抱拳问道。 鲁智深也不答话,只道:“你既是林冲,且请到洒家院里吃碗酒再说话!” “既然师父不吝赐酒,林冲恭敬不如从命。”林冲抱拳又施了一礼,轻身一跃,便从缺墙处跳进了院子。 这一边,早有小厮搬了凳子,倒满酒候着了,鲁智深和林冲先干了一碗,这才坐下。林冲见鲁智深年纪稍长,因此唤道:“师兄是哪里人氏?法名唤作什么?” 鲁智深丝毫也不隐瞒,回道:“洒家是关西人氏,姓‘鲁’名‘达’,先前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下的提辖官,因为杀了人,这才出家做了和尚,法号‘智深’。” “原来师兄就是三拳打死那恶霸郑屠的鲁提辖,小弟早有耳闻,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且受我一拜!”林冲慌忙单腿跪下了,抱拳拜道。 “这可使不得!”鲁智深慌忙扶起林冲道:“你我师出同门,洒家要唤你一声‘师兄’才是……” 林冲有些不解,忙问:“师兄此话何意?” 鲁智深道:“洒家临下五台山时,拜了智真长老为师,学得一套杖法。长老说他一生收徒四人,一是卢俊义,二是那被赶出师门的史文恭,三便是你林冲林教头,这四嘛就是俺了……”说着话,他便摸着光光的脑袋憨憨笑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难怪!”林冲点了点头,忙又问:“小弟已有五年不见师父,不知师父安好?” “好!好!师父他老人家好得很哪!”鲁智深连连笑道,忽然话锋一转:“哎,你如何还自称‘小弟’?洒家入门比你晚,你是师兄呀!——师兄在上,请受俺一拜!” “这可使得?!”林冲眼见鲁智深要跪下,慌忙抢先拦住了:“万万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鲁智深道:“你是师兄,俺是师弟,师弟拜师兄,天经地义!” “不妨这样,你我以年纪大小论,年长者为兄,年幼者为弟。”林冲笑着抱拳问:“——不知师兄年岁几何?” 鲁智深立即接道:“洒家今年三十有四,你呢?” “林冲今年二十有八,师兄长我六岁,理应为兄。”林冲说着,忽然跪下了,拜道:“师兄在上,请受林冲三拜!” “这可使得,你拜洒家也拜——”鲁智深忙也跪下了。 如此,二人相互拜了几拜,这才叫众破皮汉子给扶了起来。但见林冲起身,端了碗酒便来敬鲁智深道:“若蒙兄长不弃,我愿与兄长结为异姓兄弟,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洒家正有此意!”鲁智深拍着胸脯连声叫好。随即,他忙吩了咐张老三、李十四等人摆上案台,焚点烛香纸钱,就在这桑树底下,禀告皇天后土,与林冲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祸福与共,生死同当。 礼闭,撤去香案,鲁智深忙又邀得林冲坐下,吃了两碗酒,便又问道:“不知贤弟今日因何到了此处?” 林冲抱了一下拳道:“不瞒师兄,小弟与拙荆同来对面山上的岳庙还愿,路经此地,恰好看到师兄在练习禅杖,十分佩服。小弟是个武痴,看得入迷,便让拙荆和女使锦儿自去庙里烧香,我在此等候——不想竟得遇兄长,实乃上天眷顾!” 鲁智深心中高兴,一把抓着林冲的手,笑道:“洒家初来此地,也没个相识的人,恰好得遇这几位小哥,每日酒rou款待,心中已十分感恩……”说着话,他便指了指张老三和李十四等人,那些泼皮闲汉也跟着笑了起来。顿了片刻,他又接道:“不想今日又遇着了贤弟,蒙贤弟不弃,还与洒家结为异姓兄弟,真是老天爷开眼哪!” 于是,二人又同干了一碗酒。然而,他们的酒碗还未放下,只听得有人在缺墙处急急唤道:“官人——” 林冲一看竟是女使锦儿,慌忙起身迎上去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锦儿也顾不得满脸是汗,哭着说道:“一群泼皮汉子围着娘子不放……” 林冲急了,跳将起来,忙问:“娘子现在何处?” 锦儿气急,吱吱唔唔道:“我陪着娘子刚从庙里出来,就……就碰到几个泼皮汉子,他们拦着不肯放……” 林冲听了,心中焦急,忙跟鲁智深道了别,快步奔岳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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