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记_第五章 年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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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年节 (第2/3页)

太史监点卯,每日只是锁在房中。年节之时,吕太尉送来请帖,宋浦也只以编录之事繁重,未去赴宴。如此一直到了元宵节,宋浦这才出了门,自去太史监,将所编内档存入库房之中。

    太尉府,议事厅中。

    “匹夫!”

    首席之上,吕太尉正审阅文书,越看脸上越怒,忽然跳起来,猛地将文书摔在地上。旁边的怀卜喻忙将文书拾起,却见其上写着:

    “九月,吕奇弑君,次日引兵入东宫,并杀司徒戴奢、长史刘致、尚书令江孙及其属官十数,族之。幽太子级。

    十月,杀录事官长孙帽,旬日,杀太史令牛云,以史过之也。”

    “来人,传令杜雱!”

    吕奇面色青冷,一字一句道:“着领虎贲卫三百,捉拿宋浦连带那宋让,若有顽抗,格杀勿论!”原来这几次吕奇屡屡将宝马宝甲送去,都让宋让退回来,此刻暴怒之中,也顿时失了爱慕壮士的兴趣。

    当下签过调兵兵符,交给亲信卫兵。怀卜喻一直在旁边默然无语,直到卫兵走了,方才道:“猩猩儿虽猛,未必敌得过那宋让。”

    吕奇眉头一皱,道:“那麒麟儿猛恶至斯?”

    怀卜喻笑道:“他乃是天生异禀,不可常理度之。”

    吕奇道:“然则卜喻方才为何不说?”

    怀卜喻笑道:“那猩猩儿日来愈发骄狂,不好驾驭,让他吃些亏,也好知道天下英雄。”

    吕奇闻言一愣,忽然笑道:“卜喻心细,本相良谋也。”

    传令的正是那家将季莫,吕奇军令到时,那杜雱正在与一众军士聚赌。听说太尉有令,要去杀人,顿时跳将起来,也不着甲,接过兵符便赤着上身来到虎贲卫营。点了一百五十刀盾,一百长枪,五十弓弩手,点起火把连夜进城,直奔宋府杀去。

    一路上浩浩荡荡,人嘶马嚎,城中人赏灯之人见了,那里敢惹,都纷纷避让,噤若寒蝉,一干军兵,并无半点阻碍,不多时便来到宋家门前。

    宋浦一家三口正吃元宵,忽听家中长工慌张进来,禀道:“大人,街前来了一彪军马,直往这边赶来,莫非有甚变故?”

    宋浦闻言,手中筷子跌落地上,面色煞白,忽而又变得潮红。不发一言,宋浦站起身来,整理衣冠,走入房中,片刻拿出一个锦盒,谓宋让道:“藏诸名山,传之其人。”

    又从怀中取出一枚黑黄桃符,在手中摩挲犹豫片刻,却忽然垫脚挂到宋让脖子上,道:“这件道符,乃是一位异人所赠,你留待防身。”

    宋让接过那锦盒,打开一看,几卷书册而已,又观宋浦神情,似乎十分看重,眉头一皱。正待说话,却听门外喧嚷鼓噪,拍门之声甚急,宋让闻之,将锦盒一扔,扔回宋浦手中,道:“几个草狗耳,值得甚在意?爹爹安心,孩儿护你周全!”

    言罢,入房取出双锏,踏出花厅,走到大门前,也不去拔那门闩,只伸手一掌拍在门上,将那枣木大门顿时拍飞,砸的门外人仰马翻,当场死伤四五个,这才跳出来,喝道:“咄!哪里来的大胆之人,识不得我双锏么?”

    门外一干人被这旱雷般的一声巨吼震得双耳发蒙。半晌回过神来,这才看清,一条九尺大汉堵在门口,双锏横陈,须发皆张,门神也似。宋让一双牛铃般的大眼横扫过去,煞气腾腾,众人被他眼睛一瞪,顿时皆都噤若寒蝉,场上一时半点声息也无。

    “大胆!”

    便在尴尬之时,人群中排出一个赭面将军来,却是那家将季莫。原来他看众人都被这麒麟儿气势慑住,连忙走出当中,对众军道:“此人乃一莽夫尔,你等皆是军中精锐,惧之为何?为我拿下!”

    说罢,拔出长剑,当头向着宋让冲去。

    宋让闻言,瞠目大怒,暴喝道:“竖子安敢!”

    手中铜锏猛地挥出,泰山压顶般向着那季莫砸下,风声呼啸,排闼而来。季莫见状,肝胆俱裂,待要撤身,已是不及,忙挥剑去挡,如何当得神力?卡擦一声,让那铜锏砸到,连人带剑,砸成rou饼,连声都未出,便阴魂袅袅,归了地府。

    宋让砸死季莫,却听耳旁风声呼啸,斜地里刺过来数杆长枪。宋让暴喝一声,恍如霹雳,双锏一拨,拨开长枪,纵身便跃入人群之中,黄龙翻飞,顿时血rou乱溅,又添四五条人命。

    “呔!”

    宋让正杀得起劲,却闻耳旁响起一声炸雷,抬头一看,一人一马竟是越过众人,犹如泰山压顶而来。一柄浑铁大铁锥呼啸而至声势之大,好似奔雷。

    “嘿!”

    宋让一声大吼,呼出肺中浊气,浑身顿生万斤巨力,居然也不躲闪,双锏遮天,一手锏拨开铁锥,另一手锏却猛地砸向健马身侧。

    啪嗒一声,只听得烈马痛嘶,数百斤的军马竟被那麒麟儿一铜锏打在侧面,横飞出去,落到地上,嘶叫两声,便断了气。

    “好气力!”

    烈马落地,那骑士却半空中飞纵出来,落到地上,却是一头九尺长的黑面大汉,赤身露体,浑身筋rou虬结,遍生黑毛,手持一柄五尺长的大铁锥,活脱脱一个凶兽模样。

    那猩猩儿见宋让砸死战马,不惊反喜,连声咆哮,刚刚落地便冲上来,铁锥横扫,便要将宋让懒腰打断。宋让双锏一横,一攻一守。守的铜锏上前格住铁锥,攻的那根却只望杜雱的头脸劈去。

    那猩猩儿铁锥却是虚招,见那铜锏劈来,弃了前来格挡的那根,锥尖一抖,顿时朝上,挡住铜锏,同时锥面一滑,锥尖便向宋让面上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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