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机关 (第2/2页)
那道人却摇摇头,道:“我大法向不外传。” 宋让道:“莫非是让我拜师?这般倒也无妨。” 道人笑道:“你师父另有其人,拜我不合。” 宋让不悦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却要怎地?” 道人道:“这样,你手中有一门太阴金剑术,我来为你解解,倒不算传法。” 说罢便走下亭子来,对宋让道:“你根基尚浅,我再给你说一门呼吸之法。此法唤作‘采元诀’,乃是仙道之中常见采补之法,专事采取初阳第一缕纯阳之气,补足阳脉,稳固根基。此时正好一阳初生,便相传于你,每日习练,辅以药物,不出三月,可以痊愈,且有补益。” 说罢,将手点在宋让眉心,一点气息度过来,宋让只觉浑身经脉皆失了控制,呼吸、血脉、脏腑,乃至浑身筋rou,都随道人一点气息收缩鼓动。 宋让只觉自身渐渐收缩,最后化成一个原点,飘飘荡荡,不知所在,只觉四周灰蒙蒙一片混沌。 “此乃内视之识海。” 那道人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 忽然,原本灰蒙蒙,黑魆魆的识海之中,一点白光闪过,由小而大,忽而化作一团大火。而后轰然炸开,在识海之中散乱纷飞,旋转变幻,演化风雨雷电、山河日月、草木鱼虫、众生百相。 “此为一阳初生,万物资始。” 而后那些幻象忽地一收,在识海中化作一团圆坨坨的白光,流转变化,恍若初阳,识海中那些阴翳被这白光一照,皆散开去,露出一片清明。 “这便是你的灵台,人世打滚,原本被各种杂念所垢,阴煞之气满布,遮蔽了本来面貌。如今我在你识海中种下这点真阳种子,便扫出一片清明来,你若将这一点真阳种子练得若大日临空,便能照见一切,还原本我,了悟真空,得尝自在。”
宋让睁开眼,只觉神清气爽,心中说不出开怀自在,犹如洗了一场热水澡、搓掉半斤老泥也似。 “此时一阳初生,未染五行之气,最是精纯,宜当多采。待到过一阵子,真火之气涌上来,便过于燥热,不合采补了。” 那黄元道人轻声道。 宋让闻言,忙闭上眼睛,将心神沉入识海之中,顿时那白光刺溜一转,变作无数尘丝,冲出识海去,捡虚空中那纯白泛紫色的初阳之气,缠绕过来,从口鼻涌入,途径任督诸脉,流过周天,最后由天顶直入,汇入识海之中,融进那真阳种子里。 顿时只觉白光大盛,那阴煞之气被照得融碎开来,从识海沉下,反流过周天,汇入肺脉之中,从口鼻流出来。 如此一呼一吸,便是走了一趟。 宋让走了十几趟,正感酣畅之时,却听旁边道人道:“火气已上来,不宜再采。” 宋让贪念那清爽之感,却不听,只将那真阳种子放出去,往那阳气上便缠,不料原本温润的初阳之气被那尘丝一缠,忽然噌的一下,冒起大火来,沿着尘丝往宋让身上便烧。 宋让猛地吃痛,不由大慌,慌忙将那尘丝拉回,却只卷来一团大火。好在那黄元道人正在一旁,只将手一点,那大火便似不曾来过一般,消失无踪。 宋让这才睁开眼来,一时间只觉得口鼻之中火辣辣的疼痛,好似吞了一块红炭一般。 “修行之事,宜缓不宜急,若一味求快,便是邪魔了。”那黄元道人道:“你将那‘太阴金剑篇’拿来。” 宋让依言拿来那得自蛇腹的金线小册。 道人拿过那小册,随手翻过,对宋让道:“此法原本乃是金阙天白帝宫的法门,以炼白虎神为主。引太阴金精入肺脉,炼化阴气之后转为肺金白虎之气,发出则为剑气,伤人无形,练到深处,可以于肺脉之中养成白虎之神,水火不侵,万劫不坏。 只是这功法自白帝宫传下来之后,有人为求速成杀伤,并不炼去阴煞之气,反而以各种阴气蕴养。虽然进益颇快,杀伤又狠,却于补足自身无益,常常习练,难免有损伤,且不能成白虎之神,徒然失了功法本来用意。 我如今为你重注此篇,去芜存菁,还原功法本来面貌,比之原本,要高明一筹,你可用心习练。” 说罢,将那册子交到宋让手中,道:“我这紫清府,乃是一方灵盛,其中日月山川,皆有灵气,比之外边滚滚红尘之中,却要清净许多。且有各种奇珍,十万道典,皆可自取。你在此习练两门手段,进益比之,却要快上许多。你从这机关洞出去,可选一处清净之所,用心修行,待到你想出去之时,便从原路出去便是。 只是切记,福有深浅,缘有生灭,若出去时,便是缘尽了,如要再来,却要等到成道之日。” 说罢,那道人将手一挥,宋让只觉腾云驾雾,一睁眼时,人却已在机关洞外。 宋让抬头看看那机关洞三个字,笑道:“好个机关洞。” 便提枪转身去了。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