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李宪 (第2/2页)
好比眼前的李宪,收服兰州,独战西夏高手,大扬国威,这是何等功劳,偏偏史书上对他一笔带过。童贯也是一样,因为是宦官出身,所以功绩都被忽视,留下的则是偏见鄙言,一生戎马,开疆扩土,收复失地,这么大的功绩都没有名留青史,反而被称为‘六贼’,遭后人唾弃。杜迁心思起伏,最后默默叹了口气,世人多愚昧。 一番引荐之后,几人也算认识了。之后琴瑟歌舞,几人围坐在桌上,相谈甚欢。 酒桌上,杜迁环顾四周,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在史书上这一桌子都不是好东西,林冲除外。但凡在这张桌子上的,都是在史书上有过几笔的人物,当然他们不是名留青史,而是遗臭万年。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他们坐一桌,杜迁肯定也逃不了骂名。他仿佛看到了史书上有这么一篇记载:某年某月,蔡京、高俅、童贯等宴请妖道杜迁。迁本济州人氏,逃难汴梁,结识高俅,二人臭味相投,引为知己。杜迁后学艺十数载,复遇高俅,以妖术相辅,祸害京师,以至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就算如此,杜迁也不在意。他虽没有鲁智深那等胸襟,但是名声两字早就不在意了。名声如粪土,不屑仁者讥,世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 一番恭维之后,才进入正题,这次宴请高俅不过是个牵线搭桥的陪客,也没蔡京和童贯多少事,他们两和高俅一样,是来陪酒的。真正的主人是李宪,他想通过高俅结实杜迁四人。 “明人不说暗话,我看两位也不是虚伪人,李某就直言了。想我大宋王朝精兵无数,良将上千,国力强盛,旷古绝今。但奈何四方宵小蠢蠢欲动,不识时务,都想在我大宋身上分一杯羹。有道是位卑未敢忘忧国,李某虽是个武夫,但也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每每念及四方群狼,李某都是寝食难安。前日听太尉提起杜兄弟大名,才知道你和大相国寺智深大师渊源深厚,是结义兄弟,李某这才厚颜托太尉宴请。想令兄佛法高深,又有林教头这等本领高强的义弟,大好之身何不报效国家,他日流芳百世,岂不美哉?”没见到鲁智深和武松,多少都有些遗憾,但李宪还是很满意,只因杜迁和林冲听到他是个宦官时,没有任何鄙夷,反而愈加敬佩。
杜迁听到这就明白了,无非是看上了自己兄弟四人的本事。要说鞠躬尽瘁,为国为民,死而后已,杜迁从来没想过。虽然杜迁经常说善有善报,但他也知道这都是糊弄人的,你为他抛头颅洒热血,他却拿你的血蘸馒头吃,这才是真实的世界,世人还不值得杜迁为他们拼死拼活。更何况长生之路就在眼前,没道理为他们拼命。 杜迁不说话,林冲自然也不会说话。兄弟四人里就属林冲心机最少,嘴最笨,说白了就是太老实。林冲也知道自己这个算得上优点的缺点,所以每每遇到拿主意的时候,都是三位兄弟做主,他听着就行。 酒桌上气氛压抑下来,高俅和蔡京、童贯也不说话,只有李宪目光炯炯盯着杜迁,显然也看出来,两人里是杜迁拿主意。李宪也知道自己武夫一个,言语打动不了杜迁,使了个眼色让蔡京和童贯上,两人会意之后,张开三寸不烂之舌,一个劲儿吹捧。仿佛杜迁要是同意了,立刻就能标功青史,永垂不朽。不过杜迁是什么人,意志坚定岂是二人能说得动的,修道者我行我素,留去全凭一颗道心。要他为朝廷效力,受制于人,那根本不可能。 “我知道杜兄弟担心什么,无非是不愿受制于人,这点你且宽心,闻天阁中人都是来去自由。而且杜兄弟要是入了闻天阁,朝廷也不会亏待你!” 闻天阁就是大宋专门供奉高手的地方,位在京师,但具体地点不得而知。鲁智深曾对杜迁提起过,其中也有不少高手,杜迁见过的毛脸道士就是其中之一。鲁智深当时一带而过,杜迁也没怎么在意,认为闻天阁和他扯不上关系。 “修行中人不看重凡间名利,但修行中人除了天资之外,还有四个要点必不可少。财、侣、法、地,此四者缺一不可,若是杜兄弟答应了,闻天阁自然会双手奉上。”李宪见杜迁还不说话,再次加大砝码。其实按杜迁的实力,本不用这么费事,但是他后面还有鲁智深这尊大佛,所以李宪拉拢他也是不遗余力。 财、侣、法、地,这四点杜迁也听过。财就是钱、银子,炼丹要钱,炼器要钱,修行者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所以没钱就别想修行,老老实实种地才是正理;侣就是道友,修行也不能一个人,闭门造车,没人验证自己所学,独学无友,孤陋寡闻,走火入魔都没人救你;法就是修炼经验和方法,这个比较贵重,一般都是师徒口口相传,也最能打动杜迁,毕竟两位师父指点他不多,万事都靠他自己,鲁智深和武松虽然是过来人,但他们是佛家,和杜迁修炼的功法差距太大;地就是道场,修炼也不是随便找个山洞就行,钟灵汇聚之地修炼事半功倍,否则不但耗时还耗力,就像洞中世界,没有灵气,杜迁坐了一百多年也没练出半点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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