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九十一章 招蜂(下) (第2/2页)
却是不大好,为了护住那孩子,他是胳膊肘先着地地。整个右小臂血rou模糊,还有断骨处。 在清洗伤处,包扎上药时,看着智然神色淡然,那大夫也不禁佩服。 曹早已没了逛街地兴致。打发张义快马回府,将曹寅地马车赶来。 曹寅地马车。里面地座位是曹费心琢磨出来的,座位下垫了厚厚的棉毡,多少能起些减震效果。 智然的伤处收拾完,大夫又给开了两个方子,曹在这边将药给抓了。 老大夫甚是负责,还专程将医嘱写了一页纸。对曹道:“伤筋动骨一百天,除了要好生休养,以形补形,骨头汤……” 说到这里,想着病患是个出家人,老大夫连忙摇头,对曹道:“罪过,罪过,小老儿失言了。只是。这人分僧俗,药材却是不分地。瞧着这位客人像是家资宽裕,前门仁济堂里有虎骨胶、龟甲膏,这两味补药,辅以参汤,作为滋养之物,就足够了。” 曹见老大夫如此尽责,心里也甚是感谢。叫小满掏银子将药资并诊金奉上。 原想要多付些。但是老大夫为人方正,不肯多收。 曹将药房打量一遭。虽说也看着标着人参、鹿茸这样的名贵药,但是也不好掏钱买。 这药材不必别地,自己买了,这边需要用的病患买不到,岂不是耽误事? 最后,看着柜台上摆着几坛子“三鞭酒”,曹便叫人搬了一坛。大过年的,送到榕院那边,权当是孝敬庄先生了。 少一时,曹家的马车已经到了。 曹同智然一起上了马车,乘车离开琉璃厂,返回曹府。 看着智然眼观鼻,鼻观心,嘴唇一张一合。曹少时在清凉寺里住了两年多,对佛经这也晓得一二,见智然如此,问道:“是念《药师经》还是《观音治病真言》?”
智然道:“《药师灌顶真言》。” “南无薄伽伐帝,杀社,窭噜薜琉璃,跋喇婆,喝也……”曹口中念出几句,正是《药师灌顶真言》的内容。 智然的脸上浮出笑意,看着曹道:“师傅生前就曾说过,曹施主有慧根,要是皈依佛门,定会习得高深佛法。别说是上有年迈双亲,下有娇妻弱子,就算是单蹦儿一个,曹对于出家也没有兴趣。 偶尔看看佛经,只当修身养性,整日瞧地话,生活未免太乏味。 想到这里,曹道:“我羡慕你的大自在,却也没法子放下自己的小自在,这辈子只能这样熬了。” “阿弥陀佛!”智然收敛了笑意,面色肃穆地打了个诺,道:“曹施主少年通透,为何如今却想不开了。入世也是修行,只要心里有佛祖,骨rou天伦也是历练。” “小和尚误会了!我并没有道苦之意。”曹笑道:“世外有世外的清净,俗世有俗世的热闹,虽说糟心了些,但是能守着父母妻儿平安过日子,也是大福气,我当惜福。” 智然似懂非懂,笑着点点头,目光中却露出迷惘之色……不住,连身边伴着的那个叫敏倌儿的戏子也打发下去。 总不好这么束手,他想了半晌,唤了管家,道:“赶紧地,去府里的库房瞧瞧,什么佛像、念珠、香炉什么的,捡好地,给爷挑出四色礼来!” 虽不晓得是往哪府送礼,但既是王爷要得紧,那管家也不敢耽搁,立时应声下去挑拣去了。穆布巴吩咐完毕,一屁股坐到炕边上,伸手摸了摸光脑门,口中道:“曹寅啊,曹寅,本王给你面子,你也要给本王面子才好……” 李煦的信到了,曹寅坐在椅子上,打开瞧了。 信中除了说了些江南政局外,还有文氏与高氏两位老太君的近况。 高氏老太君还好,比曹寅大不了几岁,不到七十,还算是硬朗;文氏老太君却是八十多,将到九十的年纪。 江南虽说繁华,但是有些名贵药材却不若京城齐全。李煦在信中提及此处,请曹寅帮忙寻些好药材备用。 曹寅心下有些纳罕,李家父子虽说不在京城,但是却有心腹管家在这边。一些人情往来,亲戚走礼,都有管家出面。 虽说买药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对曹寅来说,不过是吩咐一声,使两个下人去料理,但是李煦的相托,多少带了几分刻意。 思及此处,曹寅脸上不禁苦笑,摇头自然自语,道:“何须如此!” 又想到之前李家送来的礼单,也是丰厚得很,曹寅叹了口气,心情也是复杂。 凭着两家的交情,闹这些,倒是显得虚了。与其托他寻药,还不若托他查查李鼎的死因。 虽说李煦并没有再此事上开口,但是曹寅却有探究地心思。 毕竟在京城权贵眼中,江南曹李两家“连络有亲,一荣俱荣”,那对李鼎下死手地人,同数次谋算曹的,会不会是同一个? 想到李鼎暴毙京城,至今真凶未现,曹寅不禁生出几分后怕。 自己膝下就只曹一子,这些年也是几经生死,幸好老天保佑,平安至今,要不然,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不叫人断肠? 总不好如何被动,既然幕后之人对儿子有杀心,他身为父亲,总不好含糊过去。 他地忠心,是献给总角之交的帝王,并不是效忠于宗室皇族。主持江南通政司数十年,他并不是心慈之人,自有几分狠厉。 不管是谁,哪怕是王爷阿哥,想要杀他的儿子,就是他曹寅不共戴天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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