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千言万语读不懂 (第2/2页)
一遍又有何妨?”他一笑,低了唇凑上她眸子,便见她忙躲了开,索性笑得更深。 扑面又都是他的气息,然今夜竟有所不同,她眼瞳微缩,仰头道:“你吃酒了?” 周身的酒气,才是最不同。 而此刻的多言戏语,更是因为他根本不清醒,人尚是醉着。 “噢。”他笑了声,竟张了双臂将她团团裹住,下颚抵紧她一鬓,“所以…陪陪我。” 她来不及思考,便由他拦腰而抱,大步迎向池间。 方绾好的发猛地散落,一时乱了视线,连着迎面飘来的水气,一并湿了眼。 该死!她猛地合掌,却又寂寂垂下。即便自己攥了拳又能如何,可是能就此永远挣脱?! 池上浮着大朵大朵的六品仙菊和碎竹叶,这时节也只能寻了ju花来泡。这般高雅的菊倒也显少为见,比春时的玉兰还要白上几分,素得让人生畏生寒。忽而想起这模样的大素是否于哪里见过,细细琢磨了才是忆起,延陵沛文丧日时,宫里便有人送来过几株。如今是也明白过来,那匿名送花的人便是这厮。 她尚凝着仙菊发愣,人已由尹文衍泽抱着一并入了池。 落水时才有所知觉,伸手一推抵,自己离了他,于池中勉强站起。这厮混账,不脱外衫便来脏自己的池子了,她有心想骂。好容易干了一半的发又是浸湿,才是最气恼的。 “王爷泡一下,倒可以醒酒。”言着即去扶壁,手一撑池沿有心想上岸。 尹文衍泽一抬袖子便勾住延陵易软腰,生生把她半离的身子又压入了池底,惊得她一扑腾,险喝了口水。她那身蚕丝的纱衣浸了水便是全透开,然此刻她也顾不上那许多,狼狈的模样全入了他眼但也未羞。 岸上托盘中仍有酒,尹文衍泽另一手取来,猛灌了几口,拎在她面前摇着:“贵芳斋的澜沧酿,来一口?”
他不多喝酒,酒品倒也次得可以。 延陵易伸手取过那酒盅,未饮,只尽数倾了池中。 酒味浮在湿气间浓郁不散,眼底沉色更重。 她一时沉默住,倒了酒便只等着他开口。 这般喝酒,确是不正常,若以不寻常,便要有个理由。 是小粽子的存在,还是自己的隐瞒,或是那姓棠名卿的女人惨死?! 总要有个缘由解释一番。 他果真开口了,然开口的第一句出乎她预料。 “我听说…你与那崇毅甚投脾气。”他勾着她腰狠狠一紧,五指死扣住她腰口,痛得她贝齿紧阖。 她未出言,根本也是无话可说,她没有道理予他解释。 硕大朵绽放着的仙菊渐渐沉了池中,方才圣洁如雪的高洁,浸了水不过也要奄奄一息随即湮没。 “那崇毅——”三字由口中脱出,他却僵住,眉眼之间尽是挣扎,但未有这么痛过,于她面前言下那个名字,痛得竟难以呼吸。 “是又怎样?!”她松了口,眸光冷冷溢出,寒得洌人,他寒,她亦寒,“你口中的那崇毅…是,你在夏国做质子时,那崇毅曾欺辱过你;而后他又盛气凌人的强娶了你最疼爱的meimei;如今他回来了,当着面但未留你一分情面;你曾以恩宠的女婢,那个被你取名叫卿卿的女婢,生生被他折磨至惨死。但皆与我延陵易无关!所以我说是,又当如何?” 又那么一丝得意,是病态的满足。 话由口中出,着实残忍了些。然痛不醒,他也不知醒。只那番话,却是过了。 刀戟穿刺之痛,重重击过他,他痛得愣下。平日如水的眸子如今只是寒冰,由眸底最深处寸寸裂开。 她那一把剑,是直插入了心窝,连着心一并碎掉。 怒极反静,静下之后,一把扯下她那几乎全透的薄衫,碎衣于手,他凝着她的绝然,眼中未有颜色。 满池间鎏金嵌碧的眩眼不及她左肩六瓣心兰的刺目,他一指捏上伤疤,压住那一朵兰花的璀璨。 那伤口猛得痛起来,每一次,他靠近它的时候,痛都不可遏止。 她以为他会怒不可遏;她以为他会用最卑劣的方式惩罚自己,兴许不亚于崇毅的手腕;她甚以想到,他也许真的会杀了自己,在今夜,或者不能预期的某一日。她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全是写满了他对她的折磨。 然她从未想过的景状却真实发生在眼前,他什么也未说,什么也未做。 任周身池水寸寸冷去,任酒息缕缕淡下,任湿热的长发化了僵冷,任她眸中寒色闪过千万般,他仍是不动,就那么沉沉的望着自己,他眸中似书着千言万语,只她一个字也读不懂。 (感谢恋恋唉呦,几梦恋花,书友100527203901781的赏,还有某九的压力赏。第一次遇到催更票,还不太懂勒,不过照着更了这一章三千字的说,呵呵。晚饭时间照例还有一更。明日据说会有小封推,于是明日也会保持加更的。又到周末了,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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