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了 (第2/2页)
选择了沉默。这一世,她会尽量顺着阿娘,只要她好好活着。 如果可以,郭荃倒是宁愿自己能忘了一切,有时候记性太好,不是件让人开心的事,不是吗?一个月前,还记得那个夜晚,她如往常一样,在破庙中醒来,心如刀绞,悲伤得无以复加。 弄清楚情况后赫然发现:喝下毒酒死去的她竟然重生回十五岁这年,而且阿娘生生地活在身侧。 前世的一切全刻在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不停地转。 她抱着李氏狠狠地哭了一场,为了失而复得的娘亲。她哭得昏天暗地,为他人的无情,为自己的痴苦,为了那些撕心裂肺的疼痛,非要哭到昏死过去。 重活一遍,重新决定自己的人生,她不愿意回京,只想与李氏找个不错的地方,过普通农家的生活。 最好远离一切,最好忘掉一切。 李氏见她沉默,爱怜地摸摸她的头,“走吧,在京都落脚后,改日再来拜祭。” “阿娘——非要回京都不可吗?” “阿荃,阿娘告诉过你,选择回京都,是因外祖父在这里,你父亲在这里。当年你外祖父对他有知遇之恩,我又助他避过大祸,曾经他发过誓言,若我们能安然无恙,他一定会照顾到底。” 知遇之恩?说的不好听就是吃软饭,靠妻上位;助他避过大祸?事实的真相是,在南宫照对外祖父动手之前,生父听到点风吹草动,主动提出和离,当时说的好听,保全一方,是为了她们将来有个退路——郭荃在心中冷笑,若他郭世充若真有如此担待,上辈子她们母女就不会被他“照顾”成那样。 “阿娘,阿荃不用其他人照顾,相信我,我能自己照顾自己,也能照顾你。”
李氏听到她语气中的疏离之意,微怒:“他怎么是其他人,他是你阿爹!” 自从幼时郭荃不小心偷听到生父与心腹的打算之后,她就恨透了这个阿爹,哭死赖活也要跟着李氏。 她不怨外祖父的时运低,不怨这十年的流放生涯,可要她回去寻求郭世充的庇护,她不愿。在她走完短暂的一生,看到了一切结局之后再回去寻求郭世充的庇护,她更不愿。 “何人在那?”一阵穿过草丛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郭荃与李氏俱是一惊。 “何人在那?”来者又问一遍。 郭荃与李氏交换眼神,问者又是何人?难不成南宫氏的人在附近? 不可能,当初南宫照已将李敬的势力全部剪除,再说,十年了,南宫照已死,南宫燕袭了齐王之位,不可能对她们还如此防范。还有,当年将李敬的人头偷出城埋在此荒凉之处,应该是没有人知道的。 琢磨间,问话的人已穿过低矮的灌木出现在她们面前。那是一个消瘦的老翁,脸上皱纹横生,双眼浑浊,目光警惕,他来回打量面前两位女子,在李氏脸上停留一会儿之后,放出光彩,颤抖着声音问道:“是李家女郎么?” 李氏一怔,仔细辨认一番,也认出他来了,试探性地问道:“是李成么?” 郭荃搜寻着记忆,没错,前世便是在这坟前遇见此人的。 这是李府的一位老仆,名唤阿成,早年为外祖父驾车,因忠心耿耿,护主负伤,外祖父赐他家姓,又让他在书房做了近侍。出事之前他家乡受灾,回了老家。李敬出事之后他不敢回来,改名易装躲在城内。 老仆见了旧主,激动得很,便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缘由从头到尾细说一遍。 “……郎主在城门行刑时,我便混在围观人之中,想着等到天黑之后,官人们不备时为他收尸……那晚有黑衣人来偷郎主的首级,我悄悄跟着,就一路跟到此处……女郎,老奴负了郎主的恩情,唯有举家迁来附近,时常来坟前看望郎主,又怕太引人注目,便对人说这是老奴家父之墓……” 当年,事发太突然,他们不是没怀疑有内应,恰巧李成不见,怀疑过此人是否为南宫照安插。 李氏听他说完,松了一口气。父亲的坟在此地被隐蔽得如此之好,墓碑牌早已腐朽却屹立不倒,一切都是有人照料的痕迹。老仆是可信的。 而在郭荃的记忆中,这位老仆也没有留下什么印象——直到老仆随后这句话传过来。 “女郎,当年老奴回乡时,郎主像是料到会有一灾,交代我好自为之,保全自己。他交给我一物,让我藏好,以后交给荃姑子。” 是了! 郭荃提上一口气,不由自主向前迈出半步,双手交叠在一起握了又握,“此物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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