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更改） (第3/3页)

雀。”

    小麻雀：“我的好朋友，”

    小孩、小麻雀：“走吧走吧，走哇走哇走！”

    ............

    教室里的桌椅被围成一个圈，圈子里头就是孩子们的小小舞台。这时，舞台上正在上演《小孩与麻雀》，小麻雀正是念平扮演。

    一年级二班，一共有二十个孩子，大多都是六到七岁。念平个子小，演起小麻雀来也就那么像模像样。

    “这孩子像你，天生属于舞台。”陈义天在陆达慧耳边小声笑道。

    “专心看表演！”陆达慧亦小声笑道。

    “Olivia，don‘tyouhavesomethingtotellyourparents？”表演结束后，女先生叫住念平。

    Olivia是念平的英文名，虽然陈义天千不愿万不甘让女儿有这么个外国名字，可学校同学都有，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在家里，谁也不会叫这个名字。

    “念平，听爹地说，你是中国人，是地道的北平人！”当念平第一次在大人面前介绍自己的英文名时，陈义天如是说道。

    虽然陈义天和陆达慧对英语不是很灵光，可看女先生对着念平说话，他们也猜到可能念平还有什么节目要表演。

    果真，念平独自站在了舞台中央，腼腆地笑了笑，然后用稚嫩的声音道：“这首歌，是我唱给爹地妈咪的。爹地妈咪，我永远爱你们。”

    黄河、黄河，出自昆仑山，远从蒙古地，流入长城关。

    古来圣贤，生此河干。独立堤下，心思旷然。

    长城外，河套边，黄沙百草无人烟。

    思得十万兵，长驱西北边，饮酒乌梁海，策马乌拉山，誓不战胜终不还。

    君作铙吹，观我凯旋。

    这是庚子年后，最早的一批留学生，用他们拳拳爱国心，谱写的一批爱国歌曲，旨在振奋人心，鼓舞士气。念平并不懂这首歌的意义，她左右摆着脑袋，自己打着节拍，用稚嫩的童音，把歌儿唱得欢快无比。

    这首歌不是学校音乐老师教的，音乐老师只教他们唱英文歌。那是早前，她无意听到一位老校工在唱，鬼使神差地让她听到了黄河、长城。她猜，陈义天会喜欢这首歌，于是央求校工教她。也难为她小小年纪，居然记全了这些歌词。

    一唱完，在所有同学和家长的鼓掌声中，念平不好意思地一头扎进陆达慧的怀里，咯咯直笑。

    “真棒！”陆达慧表扬道。

    “好听吗？”念平问道。

    “当然好听，这可是我们念平唱的。”陈义天也笑了。

    表演完节目，孩子们便带着家长参观起整座校园来。校园里一盆花或是一株树，都是某个孩子细心照顾的结果，现在他们都在向自己的父母介绍起他们的劳作成果。

    在校园里，陈义天夫妇碰到了朱太太和她的女儿。

    “咦，朱太太，David呢？”陈义天笑问。

    “说什么公司有事，走不开。我看他啊，就是不想管小孩子的事，哪里像陈先生，你可真是个好父亲。”朱太太道。

    “我是闲人一个，就过来看看。David忙，幸亏有你这么个贤内助。”陈义天也是打着哈哈恭维。

    边上，孩子们早混到一处玩了起来。能在这里读书的小孩，家里不是洋行买办、殷商巨贾，就是在港府里做事的。这些小孩，在家个个都是爹妈的宝贝，在学校里也是谁也不服谁。眼错没顾到，小孩子们就打闹了起来。

    这一次的起因是朱迪和一个小姑娘争滑梯玩，不知这么回事，就闹成了五六个孩子扭打在了一起。朱太太心里恐自己女儿吃亏，可看陈义天和陆达慧神情自若地站在边上，又细看，打得最热闹的是念平和那个小姑娘，自己女儿反而被凉在一边，于是也就安了心，只看着不动。

    陈义天和陆达慧的心里很坦然，小孩子打架就让她打去，如果输了，回头再教她怎么打回去，下次不要输就好。

    虽然他们这么想，可自然有别的mama不是这么想的。只见一个胖太太，突然走到孩子堆里，搡了念平一个跟头，嘴里骂骂咧咧地扶了她女儿起来。因为事发突然，小孩子们都愣了，念平倒在地上也不哭。

    陆达慧眉头一皱，无声无息地从手拿包里掏出一颗水果糖来，悄悄往那胖太太膝盖窝的麻xue上一弹。胖太太正准备牵着自家孩子离开，腿上一麻，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顺便又把小孩给摔了个跟头。

    小孩子都不太懂掩饰自己的情绪，这一跟头，让本来错愕的孩子们都哈哈大笑起来，特别是刚刚被胖太太搡到地上的念平。

    朱太太再也站不住了，她没有看到陆达慧扔水果糖，可她认得这个胖太太，她的先生是亚细亚火油公司的买办。朱太太火急火燎地赶上前，拉着女儿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地。

    陈义天斜睨了陆达慧一眼，小声道：“又干坏事哩，罚你回家多喝一碗海带排骨汤。”说完，也走过去，把念平从地上抱起来，小孩子直到陈义天抱起她的那一刻都还在哈哈大笑。而陆达慧站在边上，也是弯弯眼地，咧着嘴笑。那一瞬间，陈义天真得很动容，他相信这就是老天爷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