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第2/2页)
“爸爸mama看看宝宝,我们要送到新生儿室。”这时,陈义天和陆达慧才松开抱着彼此的手。陆达慧一看粉红色,皱巴巴还没睁眼的孩子,撇嘴道:“怎么长这样。像谁啊?肯定不像我。”话虽这样说,可眼睛里全是初为人母的柔情。陈义天脸上还挂着没来得及抹干的眼泪,从护士手里接过孩子,嘿嘿傻笑,原本要问得话也忘得一干二净。 好在护士见惯了这些傻爹傻妈,非常镇定地等陈义天垫了垫孩子后,就又从他手上抱过去,公事公办道:“时间到了,爸爸给小公子取个名字吧。” 护士一说,陈义天和陆达慧才想起来他们连最基本的孩子是男是女都没有问过。也许,是因为自知道怀孕以来,就一直“儿子、儿子”地叫,完全忽略了还有成为女儿的可能。 陈义天同护工一起刚把陆达慧送回病房,护士就过来说让家属给mama擦身子,准备给孩子喂奶。护士一走,陈义天便张罗热水,陆达慧见他跑上跑下,劝道:“叫陈妈来吧。”这时,陈义天已经打了一盆热水放旁边,正在拧帕子,听她这么一说,笑道:“我又不是没擦过。”陆达慧想起去日惹时船上的光景,脸色微赧。 喂奶的难度远超过了陆达慧的想象。孩子好不容易含住mama的***,却吮吸了两下便大哭起来,不管陆达慧再怎么把***放到他嘴边都不肯含。陆达慧手足无措,陈义天也在一旁不停威逼利诱:“乖乖不哭,你不吃爸爸吃啦!看,爸爸吃了!”诗隆毫不理会,哭得越来越厉害。陆达慧没了主意,很是心疼,忙让陈义天去找医生:“不会是没足月的原因吧?”医生检查了下,说还没下奶,孩子没喝到,所以哭,又让陆达慧自己挤,出了奶再喂孩子。两个大人折腾地出了一身汗,孩子终于喝足睡着,让护士抱回了新生儿室。 这时候,众人才在陈妈的带领下进来给陈氏夫妇道喜。陈妈提着一大壶的红糖荷包蛋,陈义天接过来,把荷包蛋盛进碗里。陆达慧兴致勃勃地讲述刚刚生产的壮举。“太太,歇歇吧。”陈妈笑劝道。别人家的mama刚生完孩子像是走了趟鬼门关一样疲累,可她家的太太却像是打了鸡血般兴奋。直到陈义天把荷包蛋凉了凉,觉得温度适合,准备喂她吃时,陆达慧才暂时闭上嘴。龙潜早没耐性,趁机拉爱梅去看孩子,龙王和青女也跟了去,只有况豹还傻愣愣地站着。青女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又回过去,轻轻扯了扯况豹的袖子,况豹才反应过来,跟在她后头出去。陈妈见状,了然一笑,把空间给了陈义天和陆达慧。
屋子里安静下来。陆达慧就着陈义天的手,吃了一只荷包蛋,不想吃,便作怪,哭丧着脸,捉着陈义天的衣袖,可怜委屈道:“他们都不理我了,眼里只有......只有......”想起来还没给孩子取名字。陈义天没她想得那么多,见她说都不利索话,哄道:“我疼你,我不仅眼里有你,心里也有你。来,再吃点,然后喝汤。”陆达慧咬了一口,陈义天再要喂,她却不吃,哼了一声:“油嘴滑舌,非jianian即盗。”不待陈义天辩驳,又若有所思道,“给儿子取什么名字好呢?”“把这些吃了就告诉你。”陈义天又把勺子凑到她嘴边。陆达慧睨了他一眼,老老实实吃又吃了两只荷包蛋便再吃不下了。陈义天瞅瞅盅里剩下的,劝道:“还有呢,说是要吃足八只,要不身子不容易好。”“不要!你当我是猪啊!”此时,陆达慧一想荷包蛋就犯怵,打了个哆嗦,慢慢滑进被子里,又不甘心地闷闷挤出一句话,“你不是没想好儿子名字,诓我吧?” 陈义天淡淡一笑,半靠在床头,紧偎在陆达慧身边,把被子从她头上拉下来,细细摩画她的额线。陆达慧奇怪地看着他,却意外地心安神静没有说话。 四目相对,微风熏暖,岁月静好。 半晌,陈义天才淡淡道:“叫诗隆。我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在如诗画一样美丽的环境成长,在昌隆繁盛的国家生活,再不受战火摧残。”听着陈义天的解释,陆达慧脸上浮起笑容:“嗯!诗隆,陈诗隆。”得到陆达慧的肯定,陈义天很高兴,又道:“小名呢?你定一个小名,小狗、小猪,好养活。”陆达慧拍了他一下,笑道:“才不要。嗯......果果,就叫果果。爸爸mama的果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诗隆第一口奶喝得不顺畅的原因,到出院那天,陆达慧向医生说出了她的不适——***痛,好像有硬块。医生一看,说问题不大,有一点点乳结,交代了一系列方法,最后一个是爸爸帮忙。 回到家,陈义天收拾东西,陆达慧则在卧室用梳子梳***。等陈义天收拾得七七八八进房间时,她立刻委屈得眼泪汪汪。陈义天一看,心尖儿跟着颤痛,忙拧了张热帕子给她敷,又说让陈妈煮通草水。不哄还好,这么一来,陆达慧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连给孩子喂奶都做不好,再加上是真得痛,竟嘤嘤哭了起来。 陈义天当她痛得厉害,诗隆又睡得正香,情急之下,便道:“我来吸。”陆达慧一愣,忘了哭,再一想,什么通草水都不是能立即起效,再说,真让儿子吸,只怕这奶水没有新鲜的好,便点头同意。 陈义天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到最后一步时,突然手足无措起来。陆达慧本来是闭眼,以“杀人不过头点地”的豪迈心态等着,却半晌不见动静。最后等到心里直发毛,睁眼一看,陈义天正抓耳挠腮地跪在自己旁边,陆达慧心里一下火大,吼道:“快点,你又不是没干过!”是干过,还没少干,可现在这性质不一样啊。陈义天心里想,嘴上却不敢说,心一横,深吸一口气,照着陆达慧的***就是一狠吸,完成得颇为尴尬。陈义天觉得心里留下了阴影;陆达慧刚刚吼他的气势也没了。 可麻烦事远远不止这些。在医院时,给诗隆裹襁褓有护士帮忙,现在基本只能靠爸爸mama。刚一拉诗隆的腿,他就嗷嗷大哭,陆达慧下不了狠手,把褓被塞到陈义天手里。男人的心也许要狠一些,陈义天把诗隆放在铺好的褓被上,先两手把他的腿拉直,再一手摁住,一手开始裹。念平在旁边心疼地直叨叨:“爹地轻点,弟弟痛。”哪用念平说,陈义天早心疼地不行了,手上的劲松了不少。陆达慧一边心疼,一边纠结道:“不行,裹不好以后腿是弯的。”念平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双腿,还好,是直的,于是撇看眼,道:“爹地,裹吧,好好裹。”裹完双腿,再把两条胳膊贴在身侧裹好。裹完,最后清点,哭的人有三个,诗隆、念平和陆达慧。 陈义天和陆达慧每天的日子像是在打仗,睁开眼便忙不停,即使闭眼睡觉也不安生,诗隆会哭,不是拉臭臭就是肚子饿,有时候醒了没事也哭。陆达慧常常气得在他小脸上吧唧一口,道:“你是来收账的吧,不累死我不甘心。” 虽是抱怨,却是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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