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第2/2页)
月之前。我一度沉疴难起,虽侥幸捡回一命,过往的记忆却不知怎么消褪了好些!”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的双眼一直瞬也不瞬的盯着宇文璟之,因而也并没错过对方面上一闪而逝却清晰异常的错愕。果真是试探吗?她暗暗想着,心下却愈发警惕了几分。 深深看她一眼,宇文璟之若无其事道:“瞿家,乃大熙开国功臣之一,传承至今。算算也有百五十年了……”说到这里,他不觉嗤笑一声:“这一家子,说起来,倒也没什么不好的。惟独这脾气,那可真是又臭又硬。这么多年下来,这明亏暗亏也吃了无数。却只是没长进!” 话到此处,该明白的。风细细也都懂了。一家子都是又臭又硬的脾气,倘或闹了起来。动静自也不会小:“那我表姐,她如今怎样了?”不必深思,她也知道,这祖孙二人因何冲突。 宇文璟之笑笑,没答她的话,只是抬手一指放在风细细眼前那碟色泽金黄、卖相极佳的黄金糕,温言道:“这家茶楼的黄金糕,便在京中,也颇有些名气,小姐不妨试试!” 他这里开了口,那边含烟早取过公筷,手脚俐落的加了那黄金糕分别放入二人面前的小碟中。风细细正有求于他,自然不好拒绝对方好意,道了一声多谢后,举箸夹起那黄金糕,轻轻咬了一口。那黄金糕做得极为细腻软糯,入口甜而不腻隐带桂花甜香,做的确是不错。只是她这会儿心神不定,却哪里有那心思品味,尝过一口后,便搁了箸,重又看向宇文璟之。 宇文璟之却不急,吃完那块黄金糕后,又端了茶盏喝了口茶,这才续道:“令尊与瞿家之事,当年闹得颇大,个中的是非曲直,外人也不便置喙。加之令外祖脾气急躁,本也不是听得进劝的人。只是我却想不到,这事儿过了这么多年,却终于有人敢去碰那块硬石头了!” 他这话虽说得隐晦,但在场之人,无一不是举一反三之人,哪还有不明白的。 风细细更是沉默不语,事实上,宇文璟之这话,与她先前提点瞿菀儿的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她由于她并未见过瞿镇,对瞿镇的性格更是一无所知,所以有些地方,仍是把握未到。这会儿被宇文璟之一点,她才恍然大悟。事实上,瞿镇的性格与做法直接影响、甚至导致了瞿氏夫人之死。也就是说,瞿镇若认了这事,也就等若承认瞿氏夫人之死,乃是他一手造成的。或者说,即便不是他一手造成,他也依旧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因此上,这事在某一方面而言,根本就是个死结。 对如今这个时代的人,提什么一夫一妻,那真真是个笑话了。连国公府固然清贵,但大熙世家之中,能与之比肩的,也不乏其人。别人的女儿都能容得丈夫纳妾,你瞿氏为何偏偏容不得?难道只因为你是连国公府的女儿,有娘家撑腰吗? 而瞿老公爷在这之中的连番大闹,私底下怕更有不少人引为笑谈。所以说,衍都各家夫人对刘氏固然多所不屑,更不愿与之相交过密,但对瞿氏夫人,也未尝就真有多少同情。 如此一想,风细细到底忍不住叹了口气,慢慢的道:“九爷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个死结,一时半会的绝难解开!”原来自己还是将这事想的太简单了,她暗暗的想着。 到了这个时候,瞿菀儿目下如何,似乎也不必再问了。 宇文璟之颔首,下一刻,却忽然问道:“然则小姐似乎一心想要尽快解开这个死结?” 这话才一入耳,风细细心中便是一惊。沉默的久久打量着宇文璟之,她的心中一时颇有些委决不下。是实话实说,搏上一搏,还是设词搪塞,先过了这一关,再徐徐谋划之呢? 她心中想着,便不自觉咬了下唇,面上神色也自变幻难定,竟是不由自主的出神起来。 宇文璟之见状,倒也并不催逼,只闲闲的打量着她,眸中饶有兴味。 无数念头瞬间从脑中闪过,只是片刻,风细细便已下作出了抉择,坦璟之,她道:“我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需要瞿家的保护!” 对于这一点,宇文璟之显然并不意外,他只是静静看着风细细,等着她进一步的解说。 风细细既已打定了主意,要搏上一搏,这会儿自是毫不犹豫,抬眸直视着宇文璟之,她冷静的道:“九爷自幼在宫中长大,有些事,自不必我说!”说到这里,她不觉苦笑了一声:“更不说,我身边非但没有一个可以倚靠的人,手中偏偏还有一大笔财产!” 这一番话,于她而言,其实仍是半真半假。对宇文璟之,她仍难完全信任,所以更不会透露出自己真正的底牌。不过她相信她现在给出的理由,也足令宇文璟之相信了。 事实上,瞿氏夫人留下的那笔庞大遗产,也的确是个祸端。女子嫁入夫家,身边所携嫁妆固然是自己的私房,但身故之后,若无亲生子女承继,那么庶出子女也是可以承继的。 靖安侯府中落多年,直到风子扬才又开始强势崛起,然而枯竭的府库,却绝不是短短时间内就能充盈起来的。风细细毫不怀疑,瞿氏夫人的部分陪嫁,早已成了靖安侯府的产业。 已吃进去的,风子扬与刘氏自然不会再吐出来,然而没吃进去的那一部分呢? 按照目下的情势,风子扬与刘氏只怕也不敢腆颜下手。毕竟产业如今都掌在厚叔等人手中,若真有个风吹草动,闹将起来,连国公府必不肯罢休,而靖安侯府也必然因此颜面尽失。 明夺是不能,那暗取又如何? 兴许是受了前世经历的影响,风细细总觉得刘氏不会轻易放弃这笔财产。那么,她又会怎么做呢?她不知道,但却觉得,自己应该有所防备。 宇文璟之亦是个闻弦歌而知雅意的,闻言之后,立时挑了挑眉:“所以小姐希望能得到瞿家的承认,以使某些人投鼠忌器,不敢有所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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