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张居正 (第2/2页)
天门(今天的天安门)的东侧,离乾清宫有着很长一段路,张诚在刚出乾清宫就给万历皇帝传了肩撵,可万历却挥手退了肩撵,张诚虽然心疼皇帝的那条腿,但是却也没有再次规劝,而是默默的遵从,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这皇宫之中,而那乘肩撵在张诚的吩咐下远远的跟在后面。 万历喜欢亲近抚养他长大的陈太后,因为在陈太后那里,他能在这宫里享受到难的的平静和淡然,陈太后信道,但是和祖父嘉靖的道不一样,祖父追求的是白如飞升,而她信奉的是上善若水,以静,善,仁,自律,从而在宫里保有一席之地。而李太后,却选择了信佛,万历不知道为什么李太后会选择信佛,他自己对宗教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偏好,真要认真的说起来,他还是比较喜欢道教,喜欢那种无为而治的境界,可偏在前几年跟着李太后信了佛,因为李太后,张先生还有冯大伴说,嘉靖祖父就是因为信道才会让jianian臣当道的,所以道是不好的要信佛。 那时候,万历还因为信了佛觉得很对不起陈太后,一连几天多不敢去见她,可当陈太后知道原委后却只是笑了笑说,这是各人的缘法,信什么不是主要的,殊途同归。万历听了后很高兴,在陈太后永远没有考校个没完的功课,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更没有罚跪。 现在的他很想去陈太后那里,和她说说话,可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过去,自己不能再激怒自己亲生的母亲,这就是张先生所说的孝,而大明是圣天子以孝治理天下的,所以大明皇朝的皇帝必须以孝为第一位。 万历望着陈太后的宫殿,深深的吸了口气,还显得稚嫩的脸上呈现出于年龄不相符的深沉。
偌大的紫禁城就像是个硝烟弥漫的战场,它无时无刻不在逼着其中的人一步一步的改变。 当万历带着张诚走到太庙的时候,已经快申时了,就在万历他们刚踏进外院大门的时候,一个在李太后跟前伺候的名叫何亮的小宦官,赶了过来,传了李太后的口谕让万历先回文华殿听张先生讲课,今日的罚跪就免了,罚跪从明日开始。 而此时的万历在步行了那么长的时间后,那条腿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心里便有些后悔当时怎么就没坐肩撵来,正想叫何亮去传乘肩撵了,去见张诚拍了三下手,刚才的肩撵在殿门后抬了出来。 万历需要什么,想要什么,没有人比张诚更清楚,而他对万历的照顾也从来多是无微不至。张诚知道万历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万历。 何亮在传了李太后口谕后并没有回去而是跟在肩撵一旁,一起来到了文华殿,殿门外站着一个人,他颀面秀眉目,须长至腹,却不是张居正,张首辅还是谁呀? 万历见张居正,站在殿门外,不敢怠慢,忙招呼着下了肩撵,移步走到张居正面前,双手相叠掌心向下躬身行礼口称:“张先生。”张诚也跟着万历对着张居正长揖到地。 张居正稳稳的受了万历这一礼后双手相托,把万历皇帝托起,持着万历的手相携一起走进了文华殿,一派师亲生贤的美好景象。 张诚无声的直起身来,已然默默的跟在万历的身后,他每次跟着万历来上课都会随着万历皇帝一起行礼,但是张居正从来没有注意到他过,他知道在张居正的眼里他什么多不是,想想连皇帝的师礼都敢全礼受之,那他这个跟在皇帝身旁的伴伴还能在他眼里吗? 何亮不知什么时候就离开了文华殿,张诚懒得去查问,在这宫里谁都活得不容易。有时候太认真了就不好了。 张居正今天给万历皇帝讲得是《中庸》在诵读了一遍就开始给万历讲解,他说道:“居中的才是道德或优越性。所以,居于怯懦与鲁莽之间才是奋勇有为;吝啬与奢侈之间才是慷慨大方;怠惰与贪婪之间是意气风发;卑屈与骄傲之间是谦虚谨慎;秘密与多嘴之间是说一不二;乖僻与滑稽之间风趣幽默;寻衅与谄媚之间是友善可亲……” 万历一直很喜欢上张居正的课,因为张居正讲课都把释义解释的通俗易懂,不像别的老师不是说的玄之又玄就是空洞乏味,在不就是满口引据论典让人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张先生的为人就和他的讲课一般,刻板,简单,从来不拖泥带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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