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雎江山_第一百零八章 重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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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八章 重光 (第2/2页)

过來,却又在空中停顿。

    好久好久,我们相对无言。

    “我……”靳兰出声音沉重,“是时候带你出來了。”

    “你要……干嘛!”我声音沙哑,双手软弱无力挥舞,阻止他遇上前递过來的手,“你折磨的我还不够吗?一年啊,你足足关了我一年啊!”

    靳兰出在这个时候,似乎是笑了一下,“我可以解开你的枷锁,但你要保证你不能激动不能跑,你要乖乖的。”

    “……好。我保证。”

    我无力的垂下双手,对于垂死挣扎,我真的不适合,我这能顺流而下顺应天命。

    靳兰出步子沉重,他拿着黑不出溜的钥匙一个一个锁链打开。当身上枷锁放下的时候,轻松感漂浮上我的心头。

    我扬起手肘就要搥他的后脖子,靳兰出迅速的抓过我的手,轻轻的说:“我就知道,你怎么会听话呢?”

    靳兰出横抱着我,压制着我的手,步步沉稳的走。

    我双臂交叉在胸前,无奈的闭上双眼,只能随他摆布,像个破布娃娃一样。

    靳兰出在我脸上蒙了一张厚厚的棉布,当我感觉到风吹,当我听到下雪的声音,当我双腿刺劣的发痒,我是那么的高兴。我出來了,一年了,重见天日。

    兰出声音细致如最好的情话一般,“荆姬瑶怀孕了,靳比秀立皇后腹中的孩儿为未來的太子,你终于是我的了。”

    晴天霹雳,细雪在我的手臂和脖颈缠绵。

    这日之后,我的待遇较去年來说简直是天上人间。最好的房间,最舒适的床榻,最香淳的菜肴……只是我的心自那日后一蹶不振,如死一般沉寂。

    我照常吃饭照常睡觉,无聊的时候听听书看看戏。

    听说,丽朝的祯帝退位让靳比秀登基,年号夷光;听说荆姬瑶自从怀孕以來,帝后琴瑟和鸣,恩爱两不疑;听说阴拟歌被陷害致死,头颅悬挂于城门口被冻成冰柱;听说霍国的皇后晋阿房一人一马前往芦岭城,拼死拿下阴拟歌的头颅,仰天大笑着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在这些个听说里,最为令我心塞的是,戚家军在和晋庆打斗的途中,全军覆沒,无一生还。

    也许,我是幸运的,起码我还活着。

    我在自己的屋里摆满了长明灯,每一盏牌位上都刻下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名字。

    戚鲲,戚耘溪,裴云白,香易亭,阴拟歌……

    我把整个屋子都拉满黑色的帷幕,每天都给他们添油挑火。看看明灯我思绪漂浮,这闪亮的烂漫似曾相识。

    靳兰出每日都在晨出昏定的时候定时在门口和我说话。我沒有理过他,他也沒有坚持要见我。

    对于靳兰出,我不知道是爱还是恨。

    他治好了我的腿寒,却也关了我整整一年;他把我逼的发疯,却在我最无路可去的时候给了我一处可以避风的港湾。

    过年的时候,靳兰出就站在我的门外。他的剪影投在我的窗纸上,影子被风吹的萧瑟。

    这是我们第一次好好的对话。

    “你回去吧。”我站在窗前隔着一张窗纸向外说话,一盏盏烛火晃得我的眼睛睁不开,“也真是好笑。你这么一个和润的人,却时而对我温柔,时而待我残忍。我都看不清哪个是真正的你。”

    影子细细长长,萧瑟着,像极了靳兰出的凉薄声音,“我……那个时候你腿寒已经深入骨髓,必须让你调理一年。可是那个时候阴拟歌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如果不锁着你,你一定会不管不顾的离去。到时候都……得不偿失。我宁可你恨我。”

    我噗嗤一笑,“所以你让那些人來折磨我?把我弄得那样残。这种治病的疗法真是独具匠心。”

    “是……”靳兰出声音顿顿,好像被北风吹了一个來回一样,“我只是不忍心亲眼看你恨我,这才让我的手下去给你……”

    “哪知道你的手下下手太重了!”我无声的笑笑,又摇了摇头,“事情都过去了,多说无益。毕竟你是有治疗我的想法,我怎么会怪罪你?怎么会为难你?说到底,不过是我自己时运不济,不能怨天尤人。”

    我转过身子,叹了一口气,“过年了,我要陪我的亲人朋友了,你走吧。”

    靳兰出应着我的话转身就走,在雪地里留下一片嘎吱嘎吱的声音,影子逐渐隐沒不见,徒留无数黄烛在瑟瑟摇曳着舞姿,和我撒娇一样。

    在北风呼啸的冬天,我沒想到的是,新年第一天,第一个推门进來打破我这份保留了几十天宁静的人,竟然会是靳比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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