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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真正的卑微 (第2/2页)
各自进了阁楼。 连海长今笑着说道:“燕兄先休息一下,我要抓紧时间了。” “他们都请了儒林大士来帮忙,你怎么不找一个?”燕离道。 连海长今叹了口气,道:“王元庆卫钧请的,都是他们小时候的启蒙导师,那些人哪有那么容易请,个个都眼高于顶,没有名义,单是金银财宝请不动的。” “假清高!”燕离不屑冷笑。 “谁说不是!”连海长今深以为然。 燕离心里忽然一动,想起了。 要他来作,他肯定是作不出来的,但如果是那首词,说不定能在入门三关前独占鳖头。 “怎么样,有灵感么?”他不动声色地问。 连海长今苦笑一声,道:“一时半会,哪作得出配得上燕兄的词。” 燕离双目一寒,心道果然。但他没有急着拆穿,只是淡淡道:“我有幸见过一首词,你听着……” 他把念出。 连海长今愈听愈惊,愈惊愈喜,最终毫不犹豫地写在纸上,落款也不含糊,在燕离阻止前,就写上了他的名字。 燕离皱了皱眉,有些不适。 两刻钟转眼就过了,三人各自把写好的呈上去,由那白衣女子送进暖阁。 当然,第一关并不会急着宣布**,只会公布过关与否的结果。 没过多久,白衣女子出来,道:“三位公子都过关,还请进行下一关,羚羊挂角。” 三人早有准备,各拿出一个锦衣,交给白衣女子。 这“羚羊挂角”的名目,虽叫得玄虚,实际上却是送礼。而且不是普通的送礼,至少要让收礼人感觉到新奇,也就是说从没见过,或者听过但没见过。 稀奇古怪的玩意很多,但谁知道鱼幼薇什么见过,什么没见过。 燕离对这故弄玄虚的闯关方式,愈发反感起来。 不多时,白衣女子出来,要求三人准备第三关,并列出了题目:“**说了,要求三位现场弹琴并唱出方才的作品,谁的境界更高,谁便是今年的入幕之宾。” 这里不但是第三关阳关三叠的争锋,还是第一关曲高和寡的较量。 把自己的作品演绎出来,即是说,演绎的人要一面弹一面唱,这十分考验技法和心境。 “我先来!”卫钧第一个高声叫道。 随后转身,朝他身后一个老先生道:“先生,只要拿下这一场,包管你一生荣华富贵!” 那老先生淡淡点头,只管去到台上。 这时台下人精神一震,知道今年三关**来了。 老先生不理台下,径自坐在琴台上,手触琴弦,便陷入了自我的境界。他弹的正是琴曲。 “阡陌曲径竟生寒……” 作的是诗,第一句便透着古朴与苍凉,还有对现实残酷的无奈。想来那位老先生的境遇实在不怎么样,否则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的琴技不算特别高明,但配着他苍老沙哑的独特嗓音,听来倒是别有风味。 “百代人烟岁月尝……” 年近古稀,历经多少风吹雨打,一身疲累,教人唏嘘不已。 “今夜观古今时月,如斯寂寂扑流萤……” 一曲罢了,老先生站起来,径自回了楼里。 台下当即发出响亮的喝彩。 王元庆朝着连海长今道:“连海兄,还是你先请吧,我怕待会你带来的人没脸上台。” 连海长今笑道:“王兄不用客气,只管先请便是。” 王元庆也不勉强,朝身边男子微微拱手,“有劳大师。” 被称为大师的男子,可不正是琴道大家鲁崔彻么? 鲁崔彻在京都永陵也有不小的名声。他一上台,立时点燃台下观众的兴奋之火。 “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听见鲁大师的演奏……” “是啊,二公子能请到他,足见诚意……” “今晚入幕之宾,毫无疑问是二公子的囊中之物了。” 鲁崔彻听到讨论,心里得意。但一坐在琴台前,他的表情就变了。 “烟波浩渺,红尘迷障,道不尽。” 这毫无疑问是词,以浩和渺作为开头,透着恢弘大气。最后“道不尽”三个字,更是妙笔生花。它在恢弘大气的基础上,添上了一种对于世事的淡泊,单从意境上,就远远超过了第一位老先生的诗作。 鲁崔彻弹的是,本是一种抒发不得意情感,抑郁的曲子,在他的手上弹来,却多了一份隐居世外桃源的旷世之感。 “新梦觉,醒银丝,千秋难易又戚戚;风波动,摇摆草,世上只问功名土。” 曲风突然一变,变得极是感慨。鲁崔彻的嗓音也跟着变得沙哑,像萦绕在耳畔的低诉。 众人眼前仿佛浮起山河残缺的水云光影,不由自主地被他忧国忧民的情怀所感动,暗自叹息不已。 “谁敢只身登天阙,登天阙!” 曲调突地昂扬,将众人的心高高提起。 “幻梦十载慕太虚……” 却原来大梦一场,心又摔落下来。 “逍遥,汝阳宫里龙点睛。” 最后,这里的“逍遥”,透着寄情山水的洒脱,与第一句“道不尽”的淡泊相呼应,完成了这首词。 鲁崔彻尚未起身,底下便响起了如雷般的叫好声。 王元庆淡淡笑着拍手,道:“鲁大师的琴技愈来愈妙了。” 卫钧是个草包,不懂欣赏,只得看老先生,道:“先生怎么看?” 老先生淡淡道:“老朽自叹弗如。” 卫钧脸色顿时铁青。 王元庆看向连海长今,笑着道:“连海兄,你觉得呢?” “谁知道呢?”连海长今转向燕离,“燕兄,拜托你了。” 燕离脱去黑袍,径自往外走去。 王元庆看到燕离先是一怔,旋即讥讽道:“原来是你,看来你还不明白卑微的含义。” 那头鲁崔彻志得意满走进来,看见燕离脸色顿时一僵。 燕离看也不看他,径自越过,快到台上时,忽地转身,直直看着王元庆,道:“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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