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浪卷金戈(二) (第2/2页)
“哦,原来是这样。”心里一痴:“比吴清明,怀狂风还厉害,想必与师父不相伯仲。可他为什么叫吴、怀二人为二哥、三哥?”武林人士向来以功夫论高下,诸多门派的师兄弟的排行亦是如此。是而他有这般想法,也没什么古怪的。 “棋癫”幽平的叫唤,吴清明却哪里听得进去?方才与弓未冷打斗之时,一个不慎,腰间中了一拳,寒气袭上心间,若不是怀狂风及时赶到,他早已遭了大殃。现下寒气虽被他以真力化解了,可心头愤恨不已。 他生性自负,最为得意的两样东西,一曰画,二曰功。他年少时得遇良师将一身功夫倾囊相授,加之天赋异禀,不出十年,便练了一身高绝的功夫。 师父死后,他便下山横行江湖,罕逢敌手,那一年他一十八岁,游迹天涯,羁旅漂泊,由是一人一笔,走南闯北,游学绘画,偶尔与人动手,从未在功夫上输过一两招。 三十岁那年,他为争夺一幅画卷,在临安惹上了三个对头。他好意相劝,说意在画而不在人,可三人生性固执,三言两语不和,就与他动起手来。他大打出手,最后取了三人性命,方才夺过画卷,也不顾三人的尸体,转身便走。 这三人本是江南武林中名门正派,功夫在江南也是首屈一指,赫赫有名。岂知被他毫不费力便杀了。他夺到话之后,心情大是喜悦,便在烟雨江南流连了数日。那日他正在西子湖畔饮酒赏画,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人一身蓑衣,说是找他为死去的三人讨个公道。吴清明生性草莽,脾气火爆,眼见来人身形单薄,一副书生模样,却大言不惭,就与之动起手来。无人能知其中的胜败,只有吴清明心知肚明,自己不仅功夫不及这人,连绘画章,诗词歌赋,也不过是他的万分之一。他心灰意懒,便一人一船,沿着钱塘江东流入海,来到了这沧月岛上。
后来崖山一战,大宋灭亡,他知打败自己的这人身任大宋要职,正要西去中原打探讯息,却不料益友怀狂风与一女子背着一人,前来岛上。他一见到怀狂风背上的这人,心中又惊又喜。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那个打败自己之人。从此悉心照顾此人,不离**榻。他对陆秋烟尊崇如斯,其中也是有这个缘由。 这下他吃了弓未冷的亏,如何善罢甘休?这时候小船离元人的大船越来越近。 幽平见两人充耳不闻,心中一动,又是高声叫道:“二哥三哥,万莫鲁莽,到这里来,否则岛主责罚下来,那便不好说了。” 吴清明一听“岛主”二字,脑子清明,血红的双眼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似乎一头猛兽突然变得温顺起来,道:“怀老三,幽老五说得对,咱们去他那里。否则岛主怪罪下来,咱们担待不起。” 两人的小船划了上去,幽平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时间,弓未冷已回到蒙古人的大船上。弓未冷见岛上的大船摆在远处,高声道:“陆岛主呢?请他出来说话!”他有意显摆内功,话语中夹杂着十成功力,绵绵不绝送将出去,震慑心魂。 正无声间,海面上一阵悠扬清逸的声音来。回旋婉转,声音渐大,却是箫声。箫声声音缥缈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似从东边传来,却又如西边传来;似乎发自南面,却又像极了发自北边。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符却仍清晰可闻。低沉的声音中,偶有珠玉溅石,清脆短促,此伏彼起。 众人听到这里,都是心肺一清,似乎肚腹已被掏空,身子已不属自己,一切东西都已不在,只有袅袅箫声回荡其间。 箫声仍旧不停,繁音渐增,如鸣泉飞溅,如群卉争艳。似乎行走在江南薄烟之中,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地,百鸟离去,似春残花落,但闻得箫声中传来潇潇雨声,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朦胧,清晰,可听闻,却又不可捕捉。 其中一人道:“外客远来,岂能据之于门外?”这话起落有秩,说话间,箫声随之变化,宫商角徵羽五声,相融一起,远远传了过来。话声一落,箫声戛然而止,终于万籁俱寂。 鱼幸心中大惊,暗想:“这人一面说话,箫声不停,难不成是用内力吹奏的?” 陆秋烟却是喜不自胜,眸子含不住激动的心情,道:“是爹爹,是爹爹来啦!”鱼幸心底一沉:“沧月岛的陆岛主,陆姑娘他爹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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