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做上海人_第五章 周松春的小女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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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周松春的小女儿 (第2/3页)

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你们,夜晚吃过勒伐?”她们,礼貌地问候着。

    “吃过了,你们夜饭,吃过勒伐?”阿嫂一板一眼地回答着。

    “刚刚吃过。”俩个女孩,无心地回答着。两双眼睛,都还像上一个女孩一样,在姬季远的身上、脸上,扫来扫去,竟然毫无顾忌。

    姬季远纳闷了,自己今天,怎么就,变成展览品了,“这样弄,要弄死人的?”他向周江净,横了一眼。

    周江净,摆了一下手,意思是说,你别说话。

    姬季远无法,拂了老友的意思,如坐针毡般地,又坐了下来。

    那两个女孩,又搭讪了一会儿,便又告辞走了。

    阿嫂还是,一遍又一遍地,望着门口。

    推门声响起,又进来了三个女孩。有两个矮矮,粗粗的,是刚刚第一次,第二次来过的。但另一个,清秀一些的,却是第一次来,但她的一双眼睛,怎么看也感到不正常。但这又管,姬季远什么事呢?他握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站起来说:“侬屋里,有客人来,吾先走了。”

    “侬哪能好走呐?侬今朝勿好走!”“鹦鹉”满脸堆笑着说。

    姬季远不明白了,“你们家有客人,来了一拨又一拨,来了一次又一次。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不能走?奇怪了。”他皱了一下眉头,看见周江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得又坐了下来。

    那三个女孩,看样子,又搭讪完了,又告辞走了。

    姬季远心想,“这下该差不多了吧!今天的事,应当同自己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的话,应当介绍啊!周江净这小子,葫芦里,又不知道卖什么药,耐心地看他怎么说吧?

    门口一阵,脚步声响,这回来的人多了。门开了,进来了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瘦小的半老太太,大约有五十多岁的样子。脸上长了一颗,有黄豆般大的黑痣。但她的一双眼睛,却非常有神,隐含着,精明的光亮。她直视着姬季远,像是要把姬季远,看到眼里去一般:“你们夜饭,吃过勒伐?”小老太太问。

    四次进门,问的话,竟然一模一样,就像事先,商量过的一样。这应当,是无话找话,应当是在,项庄舞剑,那沛公是谁呢?

    “侬是,小刘额朋友啊?”老太太竟然,直冲着姬季远问。

    姬季远毫无防备,被问得一愣。他定了定神,“吾是今朝,第一趟来额,吾是伊额好朋友。”他,指着周江净说。

    “侬勒屋里,是独养儿子啊?”老太太又问。

    “咦!她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她,也没有同她讲过,奇怪了?”他默默地想着,但还是,不动声色:“是额!屋里就吾,同阿拉爷两额人。”

    老太太笑着,上下地看着姬季远,一阵喜色,不禁涌上了,她的眉梢,不住地点着头。

    姬季远想问:“您是谁呀?”但他看了一眼周江净,只见他暗暗地,把手挥了一下,意思叫自己,不要多嘴,他也就忍住了。

    今天进来的五个人,有不少相同的地方。都有一股,俨然王者的气势,虽然都很客气,但丝毫也掩盖不了,她们高高在上的姿态。她们都,不停地打量着姬季远,上、下、左、右,就像一个个裁缝,要给姬季远,做衣服似的。就是动物,这样地给,那么多的人,不停地看着,也会受不了的,何况是人。这些人,又不介绍,自己是谁。她们到底,想干什么啊?姬季远打算,要不顾一切地告辞了。

    但那个老太太,领着那一群,显然是她的女儿们,一起又走了。临走时,向阿嫂招了招手。

    阿嫂赶忙,跟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阿嫂回来了。

    “侬福气来唻!”阿嫂,嬉笑眉开地说。

    “啥额福气?”姬季远,不解地问道。

    “伊拉看中侬勒。”阿嫂,不容置疑地,指着姬季远说。

    “看见伐!吾讲,吾额战友,伊拉肯定会,看中额伐。”周江净高兴地说。

    “看中……吾?”姬季远,不解地问。

    “看中侬勒!”阿嫂嬉笑着,指着他说。

    “吾为啥?要伊拉看中啊?”姬季远,仍不解地问。

    “侬晓得,伊拉爷是啥人?”周江净问。

    “啥人?”姬季远问。

    “周松春!”周江净,响亮地回答。

    “周松春”,姬季远,倒是不陌生的。姬季远从小就是,听着他的滑稽戏,长大的。

    周松春,同他的哥哥,姚羡双两个人。唱的滑稽戏段子,在旧社会就脍炙人口。象“学英语”,“评弹三人唱”,“十三人搓麻将”,“各地方言”,都是家喻户晓的。姬季远,尤其喜欢那个,各地方言的滑稽戏。GD口音,苏州口音,无锡口音,SD口音,苏北口音,宁波口音。学得维妙维俏。姬季远从小,就学了不老少。

    “周松春!哪能呐?”姬季远问。

    “周松春又上台唻!国家补拨伊,两万多块洋鈿。伊拨六个小人,一人买勒一只,欧米茄手表。五百多元洋鈿一只,结棍(厉害)伐?”周江净夸张地,瞪大了眼睛。

    “格同吾,有啥搭界呐?”姬季远,还是不解地问。

    “刚刚格额老太太,就是,周松春额夫人。刚刚来额,格个最小额小姑娘,就是伊额小女儿。伊看中侬唻,要叫侬,去做女婿唻!”阿嫂激动地说。

    “吾又勿是,橱窗里额商品。伊拉有钞票,看中勒,就可以买额,也勿问问吾,同意勿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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