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归来之天路_一四八 回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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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四八 回程 (第2/3页)

服侍朕奎木峡一战,你竟肯让朕全身而退,朕是该谢陛下的不杀之恩了吧”

    星子颊上全无血色,上前两步跪下,哀哀地望着辰旦,蓝眸中有晶莹的泪光闪烁:“陛下,罪臣罪臣只因鬼使神差,担了真神使者之名,被色目人推举为国王,挂名而已,实则并不主事。未曾及时禀告陛下,臣罪丘山,唯求陛下开恩。”言罢伏地叩首。

    星子自觉这解释实在苍白无力,父皇一生争权夺利,视皇位重愈性命,怎能理解我并非贪恋权势又怎能理解我统而不治不干政事不要说父皇,天下又有何人能信猛然记起,伊兰曾三番五次力劝自己弑君,然后即赤火国皇位,并承诺举突厥色目两国之力襄助,或是干脆率兵与父皇决战,堂而皇之取而代之。这等想法才是正常之道吧又怎能怪父皇猜忌一念至此,冷汗已湿透星子全身,浸渍了流血的伤口,如无数的小虫附骨蛰咬,难受之极。

    果然,辰旦嘴角轻扬,一抹笑意直叫人身上发凉,几近口不择言:“呵呵,真神使者,当真是受命于天,不同凡响啊大喜之事,何必哭丧着个脸给谁看你深谋远虑,布局周详,一次次引朕入毂难怪朕以江山托付,你都看不上,却甘心为蛮夷驱策,为之火中取栗,原来如此色目以你为王,你却不临朝主事,竟甘愿降尊纡贵来服侍朕,是和箫尺那反贼串通好了,要朕的人头还是皇位或是要瓜分中原膏腴之地,将之拱手送给色目蛮夷”

    闻讯星子登基当了色目国王,的确再次出乎辰旦的意料。虽然他全然不信星子之言,但凭借多年的帝王经验,也听出了些端倪。色目不以从前的王室后裔传承大统,反倒推举异族的星子即位,证明星子在色目人中的威望无人能及朕当年披荆斩棘,历尽艰辛费尽心机方开疆拓土,征服了色目,却被此逆子一朝颠覆,还明目张胆登上王位,简直是天大的讽刺啊

    那夏日午后划破天穹的血色流星于眼前一闪而过,天惨地暗,日月无光,漠漠旷野,四顾苍茫那心悸之感如此鲜明,辰旦不禁打了个寒战,难道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这命运轮回他正是朕的克星

    不朕不信天不信命辰旦压下心头恐慌,努力打叠起精神,另想主意。他既然是色目之王,朕如果能拿下他,岂不比拿下那圣女更重要百倍如果能借他的名,号令色目,引起色目内乱,朕再趁机出兵,便可手到擒来,恢复旧业。只是攘外必先安内,那箫尺逆贼后院起火,生出不少麻烦这逆子与箫尺的渊源匪浅,八成早就与箫尺串通好了里应外合。朕该设法将计就计,以反败为胜,扭转形势

    辰旦满腔愤恨溢于言表,星子目中愈发水气迷蒙,青白干裂的嘴唇翕动几下,出声仍是谦卑至极:“罪臣得知国中生乱,因此赶回护驾,只愿陛下平安,更无所图,更无他念。罪臣早对色目大军有言在先,休战之后,绝不许其犯边。另者,罪臣虑及己若为色目之王,有利于两国长久和平,且色目或为中原之助,故罪臣胆敢觍颜即任,万望陛下体察此情。”

    星子万分清楚,不管自己说什么,辰旦都不可能听得进去。但该说的还是要说,或许终有一天,能让父皇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过,色目以尊者为王,本因有内乱分裂之顾虑,星子身为国主,当然不能在敌国皇帝之前自曝其短,使其有机可乘,自是绝口不提。

    两国长久和平,色目或为中原之助,是你之助还是朕之助终于要图穷匕见了么辰旦认定星子此际恭顺谦卑,是虚以委蛇另有图谋。暗中咬牙切齿,却不得不提醒自己,丈夫能屈能伸,一定要忍下这一时之气,再徐徐图之,此时与孽子争执吵闹并无好处,但要和颜悦色地与星子说上几句软话,又实在是强辰旦所难,只好不予理睬,低头再去看那战报。父皇冷漠以对,星子唯静静跪在当地,亦不再多言。

    辰旦已不记得,多长时间未曾接到报喜的战报了自从突厥有了真神使者之后,情况便是一天坏似一天,这回也不例外。战报是天堂堡现任守军主将鲲鹏派人送来的,除了提到色目已正式传檄天下,复国大业已成,以真神使者为王外,还禀报原驻守天堂堡的赤火国守军已奉旨全数撤出,天堂堡已被色目人占领,辟为国都。其他各处的守军也正在撤退集结之中,很快就将与赤火大军汇合。鲲鹏特意表功,已尽力收罗军需粮草,将随军一同运来。

    辰旦无奈地摇摇头,事到如今,只能往好处想,色目领境内的守军毫发无伤,正好可退回中原,集中兵力剿匪,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待与鲲鹏汇合,即可派出精锐驰援南方。陡然一凛,星子也必知晓此情,他怎会让朕顺利撤军,去围剿箫尺那逆贼他将会如何生事阻扰

    辰旦读完战报,令人进来口授旨意。星子不待他下旨,便自行起身退回大帐一角。大势已定,辰旦如今也只能顺势而为,传令色目守军,约定汇合地点。预计三五日后即可会师。传旨之人奉旨去了,眼见天色将晚,辰旦也无心再处理政务战事,闷闷回到后帐,和衣小憩。星子如影形随跟将进来,辰旦愈发郁闷气结,转身面壁不去理他。

    不久,数名亲兵送进晚膳,点燃帐中灯火,服侍辰旦起身用膳。辰旦默默进膳,心情恰似这傍晚时分的灰暗天幕,逐渐染上夜色。在星子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辰旦犹如困守牢笼中的囚犯,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一万个不自在,却有苦说不出。

    亲兵撤下了晚膳,星子终于跟着出帐去了。辰旦睁着眼躺在御榻上,定定地望着那帐角的黄金挂钩,心绪烦乱,全无一点睡意。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朕纵横天下数十年,竟然一朝栽在这个黄毛小子手中,朕就不信了,朕还斗不过他辰旦思虑千转,设计万端,一时半会,却又想不出必胜之策

    星子挨了一百军棍,又强撑着侍候了辰旦一天,早已心力交瘁,筋疲力尽。当然,以星子如今的功力,几日不眠不休亦无问题。但星子想着此去上京,迢迢远途,耿耿长夜,昼夜值守,不吃不喝地强撑着受罪也无必要,还得去找些东西吃。

    虽是军中,辰旦亦有专门的御厨料理。星子知道近来军中粮草紧张,并不去厨房叨扰,忍着疼痛施展轻功,飘然离了赤火大军营地。营地外一片低缓草甸起伏,星子寻了个隐蔽之处埋伏,不久便顺手打了两只野兔。捡了些枯枝,就地生了火烤熟。星子先撕了一只囫囵吃下,另一只则用油纸包了,再脱下外袍裹好,准备带回营去,当作明日路上的干粮。

    星子不声不响地离去,许久不回,辰旦辗转难眠,心生不安,传了帐外巡逻的侍卫来问,听说星子自行出营去了,更是烦躁焦灼。他夜里独自跑出去,要搞什么鬼即吩咐蒙铸派人去找。蒙铸得了命令,想到那日夜半,尾随星子至星河之下旷野之中,亲闻他恸哭失态的情景,亦是忐忑担忧。刚带了一队人马,出营走了几步,却发现星子独自一人回来了,悠悠然犹如闲庭信步。

    蒙铸忙将星子迎住。听说父皇派人来寻,星子微感诧异,念头一转,明白了辰旦的心思,父皇而今对自己是无可奈何又百般猜疑。星子脑子里忽冒出一个词“欲拒还迎”,竟忍不住莞尔一笑。他饱餐了一顿野味,恢复了些精神,遂加快脚步,回到御营。

    进了后帐,见辰旦已披衣起身,独自枯坐御案之前,寂然无言,鎏金烛台上明灭不定的烛火幽幽,映着他阴沉的脸色,如那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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