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归来之天路_一四八 回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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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四八 回程 (第3/3页)

黑漆漆的夜空。

    星子使个眼色,让旁人退下,上前两步撩衣跪倒。辰旦冷冷问道:“你方才去哪里了”

    星子俏皮地眨眨眼睛,笑容自带三分得意三分淘气:“回陛下,军中粮草不足,臣不愿耗费军粮,出去打了两只野兔充饥。”即打开裹着烤兔的油纸,一股浓烈的香气即弥漫开来,“陛下要不要尝尝臣的手艺”

    辰旦今日三餐,不过勉强喝了几碗稀粥,美味佳肴入口皆寡然无味。忽闻烤兔的香气扑鼻而来,孽子的日子倒过得不错辰旦忽发觉自己饥肠辘辘,不动声色地咽下口水,只冷哼了一声。孽子这又是什么花招前次被他下药挟制的惨痛教训,朕怎能须臾或忘怎可受他这等粗陋手段引诱又想,他倒是狡猾,不肯吃军中的食物,朕若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却不好下手了。

    辰旦面上神气变幻,星子微惊,暗猜到辰旦的打算。方才忍痛挣出的一抹笑容凄然隐去,父皇有此念头,也因我是始作俑者,夫复何言唯有暗自多加提防,今日出营打猎倒是误打误撞避开了风险,以后饮水食物怕都得小心为妙。

    星子本不奢望能得父皇欢喜,不再多劝,不待辰旦吩咐,即旁若无人地起身,将那只烤兔仍是用油纸包好,装入随身的包裹内。辰旦见星子时时处处自行其是,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愈发恼恨不已。

    星子收拾好行李,复到辰旦面前,躬身道:“时辰不早了,明日清晨大军便要开拔,陛下请安置吧臣夜间在此守护,陛下勿忧。”辰旦无奈,只得听从他的安排,由星子服侍着就寝。

    星子缓缓地放下明黄色的幔帐,即在御榻前规规矩矩跪下,听帐外旷野之风呼啸而过,默默地体会着身上的刑伤之痛谁能知道,自己是拼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装出这若无其事的表情整个身后犹如一片火海燃烧不息,又象是被活活地扒下了一层皮再用滚油浇过。愈是夜深人静,伤痛愈是无可隐藏,深入骨髓。星子一身甲胄戎装,那贴身裹伤的白布早被盐水和血水浸透,腻腻地沾在伤口上,十分难受,再被厚重的铠甲压住,更是痛不可当。

    星子咧一咧嘴,无声地苦笑,我自找的一顿打挨,纯粹活该啊就象师父所说的,天堂有路我不走,地狱无门闯进去,多少次都是自讨苦吃,真是天下头号大笨蛋啊可是,这既然是我选定了的道路,不管有多少艰险,多少苦痛,我也再不能回头。

    星子在一旁虎视眈眈,辰旦睡不着,也不敢辗转反侧,怕泄露内心的焦虑烦躁,只得勉强闭着眼睛养神。自星子出生以来的往事却一件件纷至沓来,搅得辰旦心神不宁,而那无可言状的恐惧更象浓黑如墨的黑夜一般四处弥漫,挥之不去。辰旦僵卧御榻,忍得浑身筋骨几近酸软,到了后半夜,终于迷迷糊糊地睡去,睡得却并不安稳,噩梦一个连着一个。

    辰旦再次被噩梦惊醒,惊恐地睁开眼睛,发觉帐内已透进朦胧晨曦,帐外那人影依旧跪在榻前,挺拔的身躯如雕塑般纹丝不动,提醒着他发生过的一切不仅仅是一场梦。

    辰旦微微一动,星子知道他已醒来,忙起身拿过一条汗巾,揭开帷帐,为辰旦擦拭额头,辰旦才发现已是满头冷汗,手心亦是湿滑,心慌气短。愈发不安,他看出了朕的惧意么辰旦深深地吸一口气,将心一横,朕何必怕他料想他此番回归必另有所图,又有把柄在朕手上,一时半会暂不会危害朕的安全。

    星子轻柔地为辰旦拭去额上汗水,撞见皇帝眼中的厌恨,知道辰旦不喜欢自己靠得太近,便仍是让亲兵进来侍候。大军将要出发,辰旦很快穿戴洗漱,用膳完毕,出帐巡营点卯。

    辰旦徒步行至营前,星子仍是佩剑相陪。点卯毕,辰旦领军开拔。不欲让人看出异常,半宿未眠的辰旦竭力打叠起精神,黄金铠甲威风凛凛,胯下骏马气势轩昂,犹如当初赳赳出征之时。

    星子却是苦不堪言,望着神骏飞扬的乘风,心头一阵阵发怵。乘风等了一会儿,不见星子上来,转过头朝他喷口热气,于微寒的晨风中散作薄薄的白雾。星子无奈叹口气,拍拍乘风的脑袋,暗道:乘风啊乘风你可知道,你现在成了最让你的主人痛不欲生的刑具

    出发的鼙鼓响起,军令不容有违,星子默默闭上眼睛,不去踩马镫,提一口气,径直飞身跃上马背落上镶金马鞍那一刻,马鞍上顿如生出了千万柄锋利的小刀,直直地刺入了臀腿之中。星子面色顿时惨白如纸,拼命咽下溢到唇边的惨呼,下意识死死地抓住缰绳,摇晃了几下,终于没有跌下马来。

    星子的奇怪举动,引得旁边几名大内侍卫投来异样的目光。星子虚弱地笑笑,摆摆手示意无碍。辰旦亦转过头来,瞄了星子一眼,那冷酷的眼神中掩不住的嘲笑之意,堪比利剑划开心扉。星子微微垂首,低声道:“陛下恕罪”策马上前,追随辰旦身旁。

    乘风甫一迈步,星子的臀腿便如在尖砺的沙石上全力摩擦,一下一下犹如钝刀割rou一般,又象是被放在火炉上炙烤,却烤不干浑身淋漓冷汗。漫漫烟尘漫过无尽长路,漫过星子眼眸,缓缓铺向天边,无情无悯而又无止无尽。

    昨日耽误了一日行程,辰旦下令全速行军,欲尽早归国平叛。乘风不待扬鞭自奋蹄,马背上颠簸不休,仿佛一叶孤舟航行于滔天巨浪之中,一个接一个的惊涛骇浪直朝星子扑来,每一次都将他撞击得粉身碎骨

    飞奔疾行了两三个时辰,正午时分,辰旦并不令停下休息用饭,只是放慢速度,一面行军,一面让随从马背上用一些干粮。星子则拿出昨夜备下的烤兔。赤火军中上下,除了辰旦与几员大将外,已是多日不见荤腥,其余侍卫都只有冷硬的大饼果腹,闻着那烤兔的香气,眼馋不已。此时不是示恩之际,星子便装作不知,自顾自地啃起兔腿。伤痛折磨中食难下咽,星子想装出大快朵颐的样子,终究心有余而力不足,啃了几口再无食欲,仍将剩余的烤兔包好装入包裹。

    辰旦一路上对星子不闻不问,视若不见。待到天色黑透,辰旦方令宿营过夜。星子如闻大赦,几乎是一头摔下马来。星子剧痛之下,站立不稳,拽住乘风的缰绳,靠着马背喘息未定。暗想,当年被父皇钦点为状元,忍着刑伤,跨马游街不过是一日之苦,而此去上京有万里之遥,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太高估了自己无论如何,今夜须将伤口处理一下,否则在马背上折腾几日,血rou怕都要烂掉了

    星子抬头,辰旦已在侍卫亲兵的拥簇下大步走向御营。星子试着追了几步,臀腿撕裂般疼痛,颓然而废,呆呆地望着辰旦融入青黛色暮霭的背影。数步之遥,却似隔了万水千山当初我到黄石山求得断肠泉解药,被师父毒打,父皇虽不知我实际伤势,却不惜令数十万大军于沙漠荒野中停驻一整天让我休养,与今日的冷漠如冰相对,岂止天壤之别

    星子站在帐外歇了一会儿,忍痛挪动着双腿,慢吞吞进了御营,远远地立在帐角。安营扎寨方毕,便又有紧急军情送到。这次则是从国内传来的战况,赤火国南方兵力薄弱,加之箫尺攻势猛烈,守军猝不及防,叛军节节胜利,已攻占了大半的南方郡县。军情如火,辰旦心急如焚,照此下去,半壁江山不保,等朕回国后,不知会是何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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