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归来之天路_一八六 冰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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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八六 冰心 (第2/2页)

,他不愿意的事,同样不惜代价那么,他忍受,他顺从,便只是因为他愿意

    辰旦作为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只希望让天下之人皆畏威怀德,感激涕零,不敢仰视那宝座与那宝座上的人,却不喜欢被人容让,更不喜欢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他要的是臣下对君王的捉摸不透,一喜一怒皆牵动臣民之心,却不愿仰仗他人鼻息,依凭他人意愿。固然星子愿意匍匐在朕的脚下,但他若不愿意,朕却无可奈何他的容忍不过是以退为进。这样的感觉让辰旦难有片刻安心,让辰旦难堪而无法自处。可是,朕却不能让他死,就算能思及上次赐死星子的经过情形,那一次,朕既错过了,为何竟不想再来一次

    “如果父皇认为是计,那就是吧”星子面上现出一抹无奈苦笑,脏腑中的疼痛却一圈圈翻卷而起,痛得他下意识地死死咬住薄唇,直到留下一排深深浅浅的血印。再度开口时,星子的语气却斩钉截铁,“儿臣不才无德,这苦rou计怕是要行一辈子了。只要父皇能让儿臣留一口气在,刀山火海,儿臣亦决然不会皱一下眉头。”

    是么辰旦不由蹙起了两道浓黑剑眉,仔细回想一番,似乎确实如此。不管朕施加什么样的残酷折磨,只要不伤及他的性命,他都不曾有过丝毫的抗拒。多少次他浑身浴血,气若游丝,却没有半点反抗,一句呻吟

    见辰旦沉吟不决,似乎有些动容,星子又轻声问道:“父皇,倘若能信任儿臣半分,儿臣方才的建议,父皇可愿斟酌考虑一二”

    一句“父皇”让辰旦猛地惊醒。他方才提议,由他领兵来挽救战局,作为星子的手下败将,辰旦虽有一万个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星子的武功韬略,堪称当世第一,纯从军事而言,当是不二之人选。但要将国中的军权交付星子,让他去对付箫尺,辰旦仍觉匪夷所思。对手是箫尺,他为何一心欲领军出战何况,要朕恳求这样一个叛国欺君、大逆不道的孽子,又怎能开得了口若让他挂帅,朕如何控制他他连一句称呼都不肯有丝毫让步,罔论其他

    辰旦踌躇片刻,泠然道:“你要行苦rou计,朕便成全你。先把欠债还了再说”转头对门外高叫一声:“来人啊”

    候在偏殿门外的子扬与一帮内侍闻声鱼贯而入,辰旦只留下了子扬,示意旁人仍退到外殿等候,下巴冲星子微微一抬,傲然下令:“将他吊起来”

    子扬更无多话,应了声“是”并不解开星子的镣铐,另寻出一条粗大的铁索,抛于房梁之上,逶迤垂下。再拖过星子,将铁索从他的手镣中穿过,拉动链条,让他双足悬空,将铁链另一端牢牢绑在殿中的蟠龙柱子上,接着仍是出手点了他的要xue。

    星子往日挨打,不过是被绑在刑架或柱子上,今日离地悬吊,全身的重量皆挂在手镣之上。他一双手腕被重镣麻绳日日夜夜勒住,伤口早已深深及骨,此时被吊起,更如一把钢锉一下下锉着腕骨,剧痛难忍,霎时冷汗如雨而下。

    星子只得安慰自己,当初被突厥国王摩德关在铁牢中,铁链穿了琵琶骨,脚下坠了铁球,一吊便是一整日,不也咬咬牙熬过来了么才向父皇夸下海口,要行一生一世的苦rou计,刀山火海,绝不后退,这点子折磨,怕是不够看呢

    子扬一把扯下星子蔽体的黑衣,那满身伤口顿时肆无忌惮裸露无遗,辰旦霎时怔住了。用遍体鳞伤已远远不足以形容星子可怖的惨状,狰狞的伤口覆盖了他身上每一寸肌肤,除了鲜血骨rou,再不见其余。辰旦甚至怀疑星子是不是受了剥皮之刑,若只看这具支离破碎的身体,便象是一条被活剐了鳞片的鱼儿,根本不能想象,这还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细想也不足为怪,那日他诈死复归,现身轩辕殿后,被朕当场杖责,几度昏迷,命悬一线。后关入听风苑,每日一百鞭从未间断,算下来,他在寝宫受了近二百下廷杖,又加上大半月来近两千鞭,未曾有任何治疗难怪他会说他最多能再撑三天,他是人,不是铜头铁臂不知不觉中辰旦已攥紧了袖中的双拳,指甲插入掌心,一个念头忽如雨后泥地中的新笋,倏然冒将出来,似乎这样的惩罚,该够了么

    不他既然已公然宣告了要行苦rou计,朕怎么能就此不战而降他要的痛是他的计策,朕何必留情辰旦捧起案上的青花白瓷盖碗茶,意态悠然地啜了一口盏中渐冷的云山雪芽,方清晰地吐出一个字:“打”

    血rou模糊的身体被父皇冷酷阴戾的目光一遍遍审视,星子便如祭台上待宰的羔羊,无处遁形,浑身皆不自在,只得无奈地闭上了眼。听得辰旦下令,子扬躬身问道:“陛下,打多少”

    星子睁开眼睛,低声接口道:“两百下。”

    子扬忽转过头来,星子分明看见,有一道凌厉如电的怒火于他眼中一闪而过,似除夕夜的爆竹炸开。星子甚至能听见那碎裂之声,遂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再不多言。

    本来辰旦定下的罚数是每日一百,子扬不用问也可执刑,但仍是照惯例询问了一句。星子吐出两百下,辰旦才记起,因他今日的失仪之罪,朕又加了一百鞭。可他这样子辰旦冷下心肠,他自己报的罚数,朕凭什么可怜他,为他减免

    “唰”子扬擎鞭在手,挟风而下,狠狠地咬上星子的前胸。星子死死地将一声闷哼压在喉间,悬空的身体被牛皮金鞭的巨大冲力一卷,化为剧烈的晃动,连带那鎏金烛台上的烛光亦摇晃不定,悬挂梁上的铁链一阵稀里哗啦乱响。只一下,星子浑身已被冷汗鲜血湿透,原来,自己是真的经不得了

    子扬好整以暇地静候了半晌,待那铁索的摇晃渐渐平息,方又倾了全力一鞭追来星子则再度如打秋千般前后摇摆,箍住手腕的铁镣更似要把骨头生生勒断星子早已体无完肤,鞭打之下,岂止雪上加霜,直如同火上浇油。子扬每一鞭都似直接打在星子的心尖上,难以言喻的痛,将五脏六腑都要切成碎片,碾为粉末

    不知是否今日有皇帝旁观,子扬比往常更加卖力三分,专挑星子的伤重要害之处下手。星子痛得死去活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几次三番都忍不住想要开口求饶。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求饶是一件多么荒谬的事明明是自作自受,又能向谁去求饶

    好容易捱了五十来鞭,星子无声无息地昏死过去。子扬不待辰旦下令,已驾轻就熟地舀了半桶冷盐水,朝星子兜头泼下星子的身躯无意识地晃了晃,却仍未醒来。辰旦盯着星子脚下那一洼暗红的血迹,竟如烧红的烙铁般刺人眼目,他流了这么多血流了这么多血还未死,他真的是神仙妖怪么

    辰旦忽觉呆不下去了,如坐针毡,霍然站起吩咐子扬:“你留下行刑,朕有事先行回宫了”子扬叩首送驾,辰旦转身尚未迈步,但听身后的星子轻声唤道:“父皇”气如游丝,若有若无飘荡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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