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墓time_第二章:溪云初起日沉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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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溪云初起日沉阁 (第4/5页)

释道。

    阮诚点了点头,随即对杨大力说:“大哥,你把我放下来吧,我坐在椅子上就行。”

    村长正要驱赶旁观的大人,阮诚出声制止道:“如果没事的话就进来一起听吧,今天教的大人也能学。”

    窗边的少女听到这话,你拉着我我拉着你,一团团一簇簇地跑了进来,反倒是门口的那些庄稼汉子,有些扭捏,迟迟不肯进来。

    阮诚倒也没有催促,开始了今天的教学,道:“宇宙无极,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所以,今日教你们太极拳,太极拳既能强身健体,又能振奋精神,必要时还能用于防身。”

    阮诚顿了顿,“但是!你们学了太极拳后,不能好勇斗狠,不能生出事端,不能仗势欺人,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众人异口同声道。

    “好,”阮诚转头看向静姝,“静姝,过来,我说一句你做一句,演示给大家看。”

    村里的大人有些懊恼,早知道救人的话,俺娃能被重点培养,倾家荡产俺也要救啊!

    唯杨大力一人脸色不变,看着学堂中间的闺女。

    “向左开步,双手平提,屈膝下按……”阮诚的声音回荡整个学堂,数十人皆沉默不语,没有一点杂音,全都在模仿学习静姝的动作。

    门口的那些庄稼汉却开始按捺不住,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有模有样地学着。

    学了半晌,孩子们已经差不多全会了,有些大人却仍一知半解。

    小虎得意洋洋地对他爹说:“爹,恁有啥不会哩,俺教你,俺全都会了。”

    小虎爹对着小虎的虎头虎脑就是一下:“恁在教恁爹做事啊。”

    小虎捂着脑袋,有些委屈。

    阮诚见了,对小虎爹说道:“古人云: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你明白了吗?”

    小虎爹挠了挠自己的虎头虎脑,随后摇了摇头。

    阮诚一头黑线,深吸了口气,道:“意思就是,你是为了学习知识,为什么要管他是不是比你年轻,是不是你儿子呢?不管地位如何,年纪如何,有知识的地方,就是有先生的地方。”

    小虎爹又挠了挠自己的虎头虎脑,咧嘴一笑,“俺明白哩!”于是向小虎请教太极拳。

    晌午时分,村里的妇人提着饭盒鱼贯而入,先是把上层的碗筷饭食递给农夫,而后把中层带着rou丁的饭菜放孩子的桌上,最后把底层流着肥油的大块的五花rou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在了阮诚面前。

    一时间,阮诚面前摆放了数十碗饭,无不是农家房梁上挂的腊rou,圈里养的家禽,雪地里抓的野兔等,有贵有贱,有多有少,但可以看出都是自家最好的东西。

    阮诚被村里人的热情淹没,有些局促,他摆摆手,说:“不用不用,孩子正值长身体的时候,把rou拿去给孩子们吃罢。”

    “俺们知道先生是文化人,平时吃哩东西肯定比这些好了不知道多少,但这是俺们哩一片心意,还希望恁管收下。”

    阮诚有些哭笑不得,道:“我再能吃也吃不完这么多呀,我就吃这一碗,”他随手端起一碗五花rou,“其他的都拿回去吧,别浪费了。”

    喜儿看了,咧嘴一笑,身后两个麻花辫一蹦一跳,对着小伙伴们迈着欢快的步调,道:“看吧,先生吃俺娘做哩五花rou,不吃恁哩猪rou粉炖条。”阮诚听了,顿感不妙。

    第二天,阮诚面前清一色全是五花rou,个个都流着肥油,阮诚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无奈地拿起一碗。

    第三天,阮诚面前仍是流着肥油的五花rou,他颤颤巍巍地拿起碗,小心翼翼地扒拉rou底下的米饭,然后趁人不注意,偷偷把rou放进静姝碗里。

    第四天,仍是五花rou。他大怒,叫来喜儿,一把把喜儿的饭碗抢过来,把一碗五花rou给她,道:“吃不完不许走!”喜儿扒拉了半天,还剩一小半,抬头瞪着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阮诚恶狠狠地盯着她:“吃!”喜儿顿时埋头苦吃,只是逐渐有些哽咽。

    阮诚见了,收过喜儿的碗,看到喜儿塞得满满当当的腮帮子,和眼里时不时溢出的泪水,有些心软,于是伸手擦了擦喜儿的眼泪,喜儿顿时扑到阮诚怀里号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俺知道错哩,俺不该……不该说恁喜欢……喜欢吃五花又,呜呜呜……”

    阮诚把喜儿抱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脑勺,道:“我知道我知道。”

    之后,阮诚桌上再也不是琳琅满目的十几个碗,而是变成了一个碗,有时是红烧兔rou,有时是青椒鸡蛋,有时有大肘子,有时只有小块腊rou,却不再有五花rou。阮诚也没有挑剔,不论贵贱都吃得干净。

    教完课,杨大力正要背阮诚回去,几个男人围了上来。

    小虎爹率先道:“今早就是恁背先生来哩,该换俺背先生回去哩。”

    青山爹也争道:“凭啥是恁背,俺也想背先生回去,不只是俺,俺们这一圈哩人,都想背先生。”

    四周的人纷纷应和,一时间,阮诚有些不知所措。

    杨大力见状,道:“一替一个背,但是先生得在俺家住。”说完看向阮诚,阮诚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办哩!”众人兴高采烈。

    这天晌午,教完学,一个出落水灵的姑娘红着脸给他送来一碗红豆粥,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静姝见了,眼睛笑成昨夜的上弦月,拍手起哄道:“这可不是一般哩红豆,这是王摩诘诗里哩红豆。”

    孩子们听了,摇头晃脑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村里的大人也跟着应和。

    静姝凑到阮诚耳朵跟前,悄悄地说道:“她是相仪哩姊姊,叫令仪,今年十六哩,还没有出嫁。”说完,又补充道:“她是俺们村最俊哩姑娘!”

    阮诚没有接话,他端起红豆粥,尝了一口,兴许是今年的雨水充沛,红豆颗粒饱满,丝丝甜意荡漾在唇齿之间。随后,他一口气把碗里的红豆粥喝完,把碗放在桌上。

    正午的阳光从窗外照进学堂,洒在晶莹剔透的碗底,也洒在阮诚身上,把他照得如白玉一般。兴许是阳光有些刺眼,他闭上了眼睛,眼皮上有颗小黑痣,如同白玉上的小瑕疵。

    窗外的令仪听到众人的起哄,用手绢挡着羞红的脸,随后又拉下一点,看着学堂里的阮诚。

    太阳的光映在了阮诚的身上,阮诚的光映在了令仪的心上。

    过了年关,将至惊蛰,村里的男人开始陆陆续续地走进田间,准备新一年的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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