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华锦秀_第二十章 家 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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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家 人 (第1/2页)

    “庚辰日生者,为‘魁罡’,上等日柱,男人权重,女人受敬仰”

    算命的指着其中一个日子对司昆他妈说。

    自从收到司昆的信,说红英下个月要生了,她就在家里忙活开了,拆洗了磨得又软又细的棉布被套,在日光下暴晒,剪成小块做婴儿尿布,不知生男生女,娃儿的抱被衣裳都是红绿两色的各备一套,产妇补身的土鸡蛋是去找山民换的......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司昆他妈催着司先禄从大理坐了一日的班车上昆明来,一下车就见司昆伸长脖子在找人。

    母子二人见面欢喜,拉着叽叽呱呱说个不停,先禄看着司机从班车上卸下来满满两箩筐东西,一叠声地嘱咐道:

    “师傅悠着点,悠着点!里面是鸡蛋!”

    回头冲儿子喊:

    “小昆,来!”

    司昆忙跑过来接住箩筐,嘴里说:

    “天爷!咋带那么多东西!”

    “问你妈去!她硬是要把家搬了来!”先禄气呼呼地说

    “不怕!我开着大爹的车来的,就停在外面,走!”司昆说着,用扁担挑起两个箩筐颤颤巍巍地往外走,他妈在旁边小心地护着,问他红英这些日子好不好,要在哪个医院生,大人小娃用的东西准备了哪些......

    司家小院如今是龙头街上为数不多尚未拆迁的院落了,按照贴出来的拆迁公告,迟至年底,这一片也要拆迁了。

    先禄一进龙头老街,眼眶就湿润起来,上了年纪就会开始怀念老妈老宅老亲友,做梦都会回到龙头街。

    听说哥哥jiejie在龙头街上经营的“老马家牛菜馆”生意火爆,很多人专程找来吃龙头街上的这家牛菜馆,这里的牛凉片、牛汃烀、红烧牛rou、粉蒸牛rou、凉鸡都是一绝,老板司先富为人忠厚,菜品味道好价格实诚,从不欺瞒顾客。

    司昆把车停进司家小院,大嬢嬢忙着安置他爸妈歇息。先禄转出来到去馆子里找大哥。

    正是晚上吃饭时间,馆子里热火朝天,人头攒动,先富正忙着给客人点菜,抬头见兄弟进来,招呼道:

    “来了改(音gain)?”

    “刚到”

    “你先去街上转转休息哈,等下jiejie我们在院子里摆桌吃饭。”

    “好呢”

    旁边桌上的客人高声叫着:“老板!来瓶啤酒!”

    “来喽!”

    先禄应着,去柜台找出单子记账,拿了一瓶啤酒送过去,帮客人打开了酒瓶盖。

    “开馆子是真的辛苦啊!”他坐在旁边看着哥哥忙出忙进,心里头感叹。现在都晚上八点了,客人还不见少,哥哥时而去厨房帮着出菜,时而到前面招呼客人点菜,宽厚的身子一直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让他回忆起小时候外婆的样子。

    外婆马秀英是“马家牛菜馆”的创始人,那会儿,她永远都系着围裙,戴着袖套,头上戴着白色或阴丹蓝的布帽子,常年穿阴丹蓝大襟衫,脚上是缠过又放开的“小脚”,走路虽不稳,却风风火火不停息。

    从前外婆在馆子里也似这般前前后后地张罗,来人就热情地上前称呼:

    “你家来了改?今日请点哪样?”

    熟客来吃饭都会带海碗小提锅,临走时马秀英会打满牛骨清汤让客人带走,附送纸包好的葱花胡椒辣子。

    客人最喜欢老马家的牛汃烀,价格实惠,打一碗回去,这一家人就有rou吃、有汤喝了。外婆懂得普通人家的不易,要料足汤满地打给主顾。

    “客人是衣食父母,沙麻(欺骗糊弄)不得!”马秀英经常挂在嘴边说。

    外婆生前一直寄望先禄继承老马家做菜的这门手艺,说他“聪明!心头有谙算,手上有下数,炒菜有架式。”

    可惜,自己年轻时心思在高远处,哪里肯干这灶头营生。反倒是哥哥先富,孜孜不倦在厨房里鼓捣,知道自己“笨”就用“笨功夫”,下料份量,起锅时间,火候油盐一丝不苟,连马秀英小脚不稳,蒸rou起锅抬起甑子时,两只脚“哆哆哆”不停倒换的动作他一个大男人都学得一模一样!

    这些年,只要有人质疑马家牛菜“味道变了!”“不是先前的味道”先富就会急,在他那里,做菜的最高标准是:“还是老味道!”“不愧是老马家!”

    先禄的目光追随着倒换着脚的大哥,心里面酸酸的。

    晚上,两兄弟单独在院子里喝酒。先禄打量着司家小院,问先富:

    “啥时候搬?”

    先富摇头道:“不晓得,年底吧!”

    两人默默喝着酒不说话,先富突然“噗嗤”笑了,说:

    “当年你小狗的说家里地下埋着金条,让人来把家里里里外外的地翻了一遍。”

    先禄一听,笑着用手捂住发烫的脸,不停摇头。

    “老爹气得要打断你的狗腿!哈哈哈”先富边说边笑,先禄的笑无声,眼眶湿润……两兄弟在院子里一直聊到深夜。

    司昆他妈见四下无人,问红英预产期是哪天,司昆说:“还有两个礼拜。”

    只见他妈神神秘秘地拿出一张纸,上面有三、五个日子,指着每个日子下面密密麻麻的字说:

    “我找人算过,算命的说这个日子是丙子日,生女儿的话还好,这个是庚辰日......”

    司昆嚷起来:

    “我妈!哪样年代了你还整些封建迷信!再说这娃娃哪下生是由得人选的么?!”

    他妈拍他一巴掌说:“小声点!莫给你爹听见!”

    司昆甩着头说:“你也知道我爹最反感你搞这些算命迷信的事情。”

    他mama说:“我还不是为你们好,你上一个娃娃......听说现在医院可以做那个剖腹产,可以选着日子去剖嘛......”

    司昆起身嚷起来:“你莫打那些算盘,我们不兴整那些!”

    司昆上一段婚姻有一个孩子,出娘胎就是死婴,他的婚姻也因这打击不能继续,这是司家两代人心里的疮疤。

    离着预产期还有一星期,这日一大早红英就见红了。一家子乱成一团,把人送进医院待产,医生检查了出来说:产妇还未出现宫缩,但产妇先天身体发育畸形,骨盆不利自然生产,要家属考虑剖腹产。

    司昆他妈忙说:“能不能后日剖?”

    医生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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