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老狗黑熊 (第2/2页)
嗤,紧张的搜索着地面上的气味,而这些气味,是它数年来从未嗅过的,而一双惊恐的眼睛,好奇的四面张望着,仿佛超市门外,一个偌大的新世界豁然洞开。 很快,它显得越来越亢奋,脚爪子咔嚓咔嚓的抠着路面,不是我拖它,而是它死命拖拽着我朝前走,像闻到了某种神秘的气味,并寻着目标狂奔。 我被拖着,跌跌撞撞的跟在它屁股后面,来到盐巷子外芳草萋萋的小河边。 怎么也没料到,它嗅到的竟然是青草之气息,钻进草丛,就像一只羊,不过比起羊笨重得多,摇头晃脑,有选择性的咬断一片片草叶,贪婪的咀嚼起来。 尝过草汁的味儿,它继续在河边狂奔,几乎让我拉不住铁链,跑一阵又停下来撒一点点尿,作为一种领地的标识。 对我来说,别说是狗,就连对待两个女儿,也没多少耐心的,被它拖拽了一阵子,有些不耐烦了,干脆解开它脖颈上的项圈,任由它奔跑。 跟着我继续在河边转悠几分钟,也许它突然间感觉到身上的所有羁绊被解除了,再次亢奋起来,拔腿就跑,远远的离开了我,很快接近木桥的桥头。 “啊!” “啊!” 这时刘玉芳正在厨房里洗碗,突然听得外面传来几声尖叫,走出门外,才见到黑熊疯疯癫癫的在路面上来回奔走,吓得两三个路人东躲西藏,以为遇上了一条疯狗,于是高声叫道:“龟儿子怎么遛狗的,狗跑了,人呢,在哪里?”
我赶忙从小河边追过去,向路人连连道歉,一把抱住黑熊的脖颈,再次套上项圈,挂住铁链,牵回去照样拴在阳台上。 超市里的东西,上午几乎搬完了,到下午,我们收拾二楼的东西,拆开超级大床,把旧衣物以及被子棉絮等一一抱下楼,由李老五用火三轮运送到安置小区,堆放在那个单元的楼下。 前面说过,我们两口子都有些迷信,请人看了日子才搬家的,而下午的搬运很不顺利,大件东西搬了,李老五忙着送货去,留下一些不值钱却必须的家什,什么时候想到了,又骑着独狼回盐巷子,山地古镇,道路曲折,往返一趟七八里,骑车加上捆扎东西得花上半小时,折腾得精疲力尽。 几近黄昏,才把大部分东西搬走,家当虽然简陋,所有破旧之物,旧衣旧家具,却在安置小区的单元楼下堆成了一座小山,搬家时,阳阳由李老五的老婆贺铁匠带着,而丹丹则固定在火三轮上送过去,捆在竹椅子上,守住提前运送过去的家什。 对我们一家子来说,安置小区内的住户都很面生,想把东西从楼下搬到五楼上,盐巷子的老邻居不在,只能靠自己。 直到天黑,大部分东西搬上五楼,丹丹和阳阳也上了楼,仅剩一台七八十公斤重的长虹牌彩电还在楼下,两个人抬彩电不方便,在楼梯上磕磕绊绊的,到二楼,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人抱着彩电,一步一步,中间不敢停脚,一停下就不容易抱上手,一口气登上五楼。 到了新家,来不及打扫房间,安放家具,一家子都没劲儿了,软软的坐在脏兮兮的地板上。 搬家过后,大人小孩都不记得,黑熊依然拴在盐巷子的二楼阳台上,当夜,拼凑起超级大床,一家子劳累一天,躺上床就沉沉睡去,连细心的刘玉芳也把它给忘了。 可以想象,我们一家子走后,盐巷子总算搬迁一空,就剩一条狗被遗留在二楼阳台上,仰望着夜空中的月亮发呆,该是何等孤寂的画面呢。 再说新菜市场就在小区外面,距离不过三四百米,第二天逢集,我们起得很早,穿过菜市,打开棚屋,开始迎接新老主顾。 那个国资的旅游集团敢于砸钱,菜市场建设得很规范,搭了钢架,撑起一个巨大的棚顶,罩住了两千多平方的菜市场,其中的摊位分为几个片区。 菜市场四方,其中一方是通往小区的出口,其余三面,有两面是过去忠义街的铺子,一面是棚屋,都知道紧挨着菜市做生意能赚钱,所有的铺子都租出去了,租金比古镇上的更高。 乡下人的购物心理实在难以琢磨,谁也没有想到,后来那些装潢得富丽堂皇的铺子,生意远不如用来临时安置商家的廉价棚屋。 而我们一家争取到的棚屋,恰好位于某个转角处,买菜的人流极其密集,后来成了新菜市最佳口岸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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