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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乾清宫(8) (第2/3页)
扩大事态,又唯恐司礼监冯保将来失去约束。 为了让冯保、皇家收手,特别是要让冯保有所忌惮。张居正主动向杨博、葛守礼提交自己与冯保勾结的罪证,与杨、葛达成妥协。也借此向冯保施压,不要再闹了,咱俩勾结、违背祖制、罪大恶极的证据让别人拿去了! 朱翊钧来到大明朝的作案现场,亲身体会了这年头的宫廷生活。在文华殿、南书房他又切身接触、体验了隆庆六年官场高层的特殊氛围。他越来越感觉原时空张居正犯低级错误的可能性太小了,更可能是借机会联合其它派系朝臣,让冯保司礼监、皇家太后有所忌惮,免得局势失控。 这次王大臣冲撞御驾事件如果不是偶然,点火的就很可能是他张居正。但率先反过来主持灭火的,又未必就不能也是他张居正。 玩人于股掌的最高境界,不光是暗中主导让别人放火,还可以暗中主导再让人不得不灭火。反正只要从中收受最大利益的是他张居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才手法更高段。 朱翊钧前阵子在南书房内纵容宋之韩大鸣大放,终于宋之韩今天放了大招。现在和将来,朱翊钧对宋之韩若再出手必定适当打压。 后世伟人号召鼓动让人大鸣大放,过了几年又说小将们犯错误的时候到了。 做这种正打反抽的事儿,对于张居正这种政治老手而言其实很正常很简单。一意孤行没有反手抽将,那才是怪事。 张居正在整个隆庆六年围绕着政变倒高拱事件全过程中,他都是主导主动,身处幕后cao纵地位。没有理由在这一曲尾声压轴大戏上,他真的变成了被动角色。 在朱翊钧以如今的身份地位眼光去观察,原时空张居正把这样的证据主动交出去、交给将退休的两位老资格朝廷重要派系的大员,与朝堂多方达成妥协形成共识。表面他是被动,被人拿住了要害把柄,其实是一举多得。 既通过王大臣案,把高拱倒台一事彻底敲上了棺材板钉,任谁今后也不敢再为有谋大逆嫌疑的高拱叫屈。王大臣案虽然表面上没有办成功,没能按皇家、冯保意志置高拱于死地,但已达到了张居正所需要的政治目的。 又通过把王大臣案办得稀烂办成闹剧,让冯保司礼监颜面大失。而把张居正、冯保的勾结罪证,半公开性质地暴露给都察院总宪、军方要员等朝堂老臣,则更可以让冯保司礼监有所忌惮,也让冯保与张居正联盟更紧密。这样的效果才是张居正最需要的。 毕竟人心隔肚皮,人心易变,有绝对权力的人更不可能让人放心信任。司礼监掌印从实际权力上而言,其实比内阁首辅更大。冯保身兼司礼监掌印与东厂提督两大要职,又得到太后(李贵妃)小皇帝信赖,这样的角色一旦无所顾忌,他张居正是无从制约的。 通过主动引入第三方,主动“牺牲”让别人掌握冯保与他张居正勾结的确定证据。他自己再向冯保言明利害,大家达成妥协,使冯保不知不觉地中招,从此有所忌惮。 张居正给出这样的布局安排,冯保、皇家只能就此有所收敛,而非进一步扩张声威。相对而言,张居正也就获利更大、最大。这样的布局安排,也才更符合张居正的正常水准。 朱翊钧根据自己的记忆,平时经常揣摩张居正的政治性格与惯常出牌套路。来到这时空的现场,他又还与张居正君臣互动了几回。 他越来越觉得原时空张居正在王大臣案最后阶段的这一手棋不大象他的风格,总感觉有徐阶的身影在后面。甚至杨博葛守礼很可能是徐阶背后出手特别请来,与张居正合演这出戏的。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去,朱翊钧觉得张居正这一手明眼看上去的“俗手”、“臭子”,其实正是整个倒高拱政变事件的收官妙手,妙极巅毫。有这个妙手,整个王大臣案才从烂局闹剧,一跃而为千古名局,也彻底把倒高拱政变玩到了新高度。 不但玩死了高拱,还玩半残废了冯保、李太后。 张居正用这个妙手,展示了他对局势的精微掌握把控能力,高超手腕收发自如神鬼莫测。 从他打出这一手开始,他在大明朝堂再无一合之敌。他在政治上也真正做到了完全成熟,从幕后政治阴谋高手成长为政治前台平衡大师,已丝毫不下于老狐狸徐阶而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这朝堂局势与原时空相比,已面目全非。王大臣案即便原时空真是由纯属偶然事件而发展成大戏名局,但那样的偶然事件将来还会不会再发生也已概率极低。如果它本来就不是偶然而起,那就更是根本再也不会发生。 因为旁观者心态越来越重,朱翊钧内心里对这样的名局很可能不会再现,还是有些遗憾的。 但对张居正深有忌惮敬畏的朱翊钧也知道,政治上完全走向成熟的张居正随时有可能制造更精致的名局出来,让他爽个够后兜着走。 当然,这样推敲起来,张居正虽然不免于始终是私心自用,对最大份政治牛排永远是志在必得。但同时,他也真的当得起算是一片苦心、处处努力顾全大局了。张大天才如果始终是这样高度理性有度有节知进退的完全成熟的老练政治人物,那么朱翊钧甚至可以从此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从王大臣案件中的张居正立身处世这样一种思路出发,甚至朱翊钧要为他心目中已定型的张居正形象、本来面目,来一次大翻案。 如果原时空张居正倒高拱搞政变,是因为高拱太霸蛮、太鸭霸。张居正被逼无奈,为了大明江山也为了自保,他只好策划这一除权臣正义行动。 如果原时空张居正十年柄政,违制夺情,皇帝长大成人他也不放权,他自己病重也坚持躹躬尽瘁。只是因为万历皇帝太废柴,别的臣子水平太烂。张居正感念皇家厚恩,只好任劳任怨能者多劳积劳成疾死而后已。 而原时空昏君万历正式上台亲政抓权后,为了捞钱就不顾体面反攻倒算抄家,把新政毁于一旦。正好也从反面正充分显示张居正当年不放权不归政是无奈之举。 如果顺这么个张居正一贯正确的思路琢磨下去,如果这么样的一切才都是原本历史真相,对这样的张居正,现在的朱翊钧还需要担心太多么? 朱翊钧觉得上述一切当然未必是真相,但也未必全无道理。 何况如今这情形,即便张居正是一肚子阴谋密计也无从施展,哪怕他是能臣而非纯臣忠臣,朱翊钧也只须提防而不必过分担忧。 如果张居正不但是能臣更且是大明纯臣忠臣,那他朱翊钧更是连提防他都不用了。他张居正逢上如今的朱翊钧这样圣君气象俨然矣的英明之主,也只有“躬逢圣主,喜乐何及!”高兴得要跳起来、睡梦中要笑醒了。 不管怎么说,原时空张居正虽然在幕后玩了很多花样,实际上玩高拱、冯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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