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统宰_第三百四十九章 幽冥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三百四十九章 幽冥 (第2/4页)

样子。的确,那样自由洒脱的少年,怎会喜欢深宫束缚,怎会喜欢工于权谋的我呢?

    一丝怆然缓缓袭上心头,我困于深宫权谋,慕白驰于疆场厮杀,终其一生,恐怕我与他注定形同陌路。

    眼眶蓦然一阵湿热,我不敢再看慕白,迎着父皇期待的目光,摇摇头,涩声强笑道:谢父王恩典,可惜儿臣并无中意之人。

    那一刻,我以为此生已然与慕白擦肩而过,再无交集。

    谁曾想,一晃两年,当我尝试着淡忘慕白的时候,他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

    我视他如珍宝,忍痛放过他,旁人却以交易为名把他毫不在意地送进了宫。

    我怒火中烧,挥手示意宫人把慕白带出去:来人,把慕公子送回去。转告静宁王,这份心意本宫领了,可这份礼本宫收不起。

    殿下要逼死慕白吗?他一直低着头沉默,忽然开口。

    我冷冷勾起嘴角,当年抵死不肯入宫的是他,说她要逼死他的也是他。

    我深吸一口气,屏退左右,耐着性子问:此话怎讲?

    慕白眼睫微颤:阿央,我得罪了太子,无处可去。若你不肯留下我,我早晚逃不过一死。我此次来,无非是对你倾慕已久,也想依傍你,求个阖府平安。你活着,我便活着。百年之后,我以身相殉,这很好。

    我闻言笑出声来:慕公子,你曾救过我的命,可该还的我都还了。当年运河之事你静宁王府安然无恙,并不是华央动不得你们,而是因为你。你我两不相欠,我倾心于你是真,可到底到不了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地步。对我来说,无论是你还是结盟,来得都太晚了。

    慕白满脸央求之色:阿央

    我拂袖制止了他,转身而去,心底却叹口气,那个至情至性的英武少年终究被现世所污,再不是自己喜欢的模样。

    然而世事难料,送走慕白的第二天,传来慕白遇刺的消息。

    我称病缺席了朝会,飞马赶到的时候,只见慕白僵硬地躺在床上,目光直直地望着虚空,脸上血色褪尽,左胸上插着一把刀,鲜血流了满被。

    我狠狠将茶盏扫落在地:太医何在!为什么不治!

    老太医颤颤巍巍跪在地上:禀公主这是慕公子自己的意思。他的右手先前受了伤,日常还可,只是再不能握剑。他说与其做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不如死了干净。

    右手受伤?我急忙掀起慕白右手衣袖,只见手臂上一道陈年伤疤。我瞪大了眼,踉跄着倒退几步,失控吼道:本宫让你治!谁不治砍谁的脑袋!

    在座的太医不知是被太子收买还是硬骨头,我砍了七个人,却无一人给慕白医治。

    我再无他法,缓缓软倒在床上,呆滞地望着慕白。

    慕白吃力地抬起手摸摸我的脸,声音轻如呓语:我得偿所愿,阿央不要难过。

    我只知道机械似的握住他的手,薄唇颤抖,什么也说不出。

    慕白从不曾做错什么,只因为救了我,得罪了太子,手臂被废,壮志难酬。

    难怪他此次来再不提征战沙场,反而愿意作为交易筹码委身深宫,原来他不愿做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他想证明自己还有活着的价值,而我却亲手打碎了他最后的希望。

    一念到此,我胡乱地撕开衣服,扯出贴身的香囊塞到慕白手中。这个香囊是父皇赏给我的,伽月国王室的传家之宝,以溟海仙山月龄虫所吐的金丝织锦制成。

    他要我作为定情信物交给未来的驸马,等同于御旨。

    我紧紧攥住慕白的手,恨恨道:今日起你便是本宫的驸马,你在一日,我护王府一日。你若不在了,便是害我守寡,这旧仇新恨我要和王府好好算个清楚!华央从不食言,定让你静宁王府鸡犬不宁!你想活还是想死!

    慕白闻言怔了一怔,他眼眸微动,看了看我,最后缓缓闭上眼,泪水顺着眼角滑下,嘴角却带着笑:臣想活。

    太医一拥而上,一时人声鼎沸。我踉跄着退出拥挤的人群,跑出庭院,躲在假山之后,捂住嘴,无声无息间已然泪流满面。

    待到慕白康复已然过了几个月。慕白说,他身体尚虚弱,先不公开我们俩的婚事,待日后康复再完婚,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不再寻死,我的日子倒算是安稳。可惜我政务繁忙,陪他的时间不多,便赐了他腰牌,许他在公主府和皇宫自由行走,也好解闷。

    可我总觉得慕白有哪里不对劲,他很少再笑,亦不会争吵,夜里总是被噩梦惊醒。

    太子生辰,宫中设宴,慕白不听歌舞,却看着北边的归雁出神。那份落寞我看在眼里,心里挖空一样疼,可并无甚对策。

    良久,慕白却忽然开口:阿央,若有一天你远离朝堂厮杀,可愿与我旅居北地,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我笑着摇头,为他斟一盏竹叶青:我并非钟情于庙堂厮杀,若我不动手,我和公主党皆死无葬身之地。伽月国女帝无数,也并非说太子便是正统。这一世,你我都逃不开,若下一世能生在平凡人家,我便遂了你的愿。

    慕白饮尽一盏冷酒,沉默。

    当夜,太子东宫乱成一团,我没睡多久便被急报吵醒,想起身,却发现慕白环着我的腰睡得正香。这是自他遇刺以来第一次睡得这样香甜,我看着他婴孩一般的睡颜,嘴角不自觉漾起一抹微笑,放弃了起身处理政务的想法,翻身将他抱在怀里,打个手势示意左右噤声,一觉天明。

    天刚亮,皇帝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闯进了公主府,这时我这才知道太子昨夜中了毒。

    太子是吃了御膳房的参汤中了毒,那毒很奇特,和伽月国圣物月龄虫所吐的金丝织锦一般无二。伽月国只有皇长女才配拥有月龄虫和金丝织锦的荷包,自然就追查到了我的头上。

    父皇铁青着脸,要我拿出荷包验看。

    这事情明明不是我做的,可我心里打个突,连忙掏出荷包细看,果不其然上面已经破了一个洞。

    人证物证俱在,这是个拙劣的局,可我却毫无辩解的余地。

    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连成了一线,慕白的遇刺只是第一步,太医起先不肯治,提及慕白右手已废,无非是博我的同情之心。后来却毫不犹豫将慕白起死回生,是因为我已给出承诺和那金线织锦的荷包。

    后来慕白不肯声张自己是驸马,是不肯让旁人知道他曾碰过金丝织锦。而他确实日日有心事,只不过那心事是怎样才能暗算我。他夜夜浅眠,昨日却睡得那么香,无非是假装而已。

    从头到尾,慕白都是太子的人,他忍辱负重,终是找到了我的破绽。

    以自身为局,一个连环计,赌我对他的关爱和纵容。可他成功了,一向自诩精明的我被情爱迷了眼,竟被他牵着一步一步入了局,最后落得这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想清楚了一切,我只觉浑身的血都凉了下来,我侧头看向慕白,我华央此生何曾亏欠过他,他为何绝情至此?

    他却垂了眼眸,避开了目光。

    任我怎样苦求,父皇也不愿再见我,只下旨让我明日搬出府去,贬到巫歧山脉去。

    我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