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统宰_第三百四十九章 幽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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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九章 幽冥 (第3/4页)

拿着圣旨,呆呆地跪在瓢泼大雨中,不知何去何从。

    良久,脚步声由远及近,一柄竹伞遮在我的头顶。

    我心知是谁,却没有回头,只听他说:慕白卑鄙,配不起公主垂爱,来生,愿给公主做牛做马。

    我嘴角牵起一抹冷笑,没有理睬他。

    我跪着,他站着给我遮雨,四下寂静无声,直到天光乍破,骤雨初歇,他才黯然离去。

    日出,我便离开了公主府,走的时候谢绝了父皇赠予的仆从,独独带走了慕白。

    我并非眷恋慕白,只是他机关算尽来逃离我,而我却偏不让他如愿。

    我以面首之名纳了慕白,带着他远行北地。

    伽月国长女皆畏寒,只因她们要用自身的寒气去养一种秘术。且这种秘术只有在遇到心爱之人时,才会使用。

    没过多久,我的寒疾便犯了,贵为公主却无银子买药,我咬牙想忍过去,却不想越病越重,渐渐起不来床。

    慕白不知是心中有愧还是阳奉阴违,对我百依百顺,夜里由着我发脾气。可他白天却不知去做什么,回来的时候总能给我带回粮食和药。

    我问了很多次,他却什么都不说。气得我将药碗掼在他身上,失控骂道:我不喝!这药定是太子给你的,他还嫌我死得慢吗!

    慕白闷哼一声,我心知有异,拉过他扯开衣服细看,才见他肩头一片乌青。

    百般逼问之下,他才说他仗着年轻还有力气,去给富人家扛活,给的银子虽说不多,却足够温饱。

    真是讽刺至极,我怒道:若不是你,我何尝需要受这种罪?何必假惺惺!

    慕白半跪着,央求道:阿央,你和太子二人相争,必定民不聊生。你甚至以溃堤这种伤民之事架空太子,这不是祸国殃民是什么呢?你于我有大恩,可我别无选择。

    我怒极反笑,好一个别无选择。

    一将功成万古枯,几年前因边关长久无战事,父皇将静宁王调回,太子以敌寇入侵为由屠空边关两城的平民,逼迫父皇放静宁王回边疆,巩固静宁王的军功和势力。

    这泱泱大国,三尺庙堂,谁又比谁干净了半分呢?

    这样的道理,出身将门的慕白何曾不懂,他本可以依傍着我,不理朝堂之事,可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我,以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我依旧看不透慕白,他曾违抗父命救过我,可后来我对他这样好,他竟然毫不犹豫地背叛我。我将他纳为男宠毁他前程,他不为所动。而今我重病,他却细心照料,不肯放任我自生自灭。

    春雪初融之时,几骑禁卫来到我的住处,带来了父皇的御旨。

    静宁王终是造反了。

    父皇说,左丞相安远收集了静宁王账务的漏洞,一纸奏折告到了金銮殿。太子见势不妙,与静宁王起兵造反,好在他们起兵仓促,筹备不足,还算好对付。

    父王废了太子,立我为皇储,要这队禁卫在静宁王赶到之前把我接回皇城。

    我将圣旨递给慕白,他看了几眼,冷汗便滴了下来。

    看他那个样子,我沉冤昭雪的喜悦顿时湮灭无痕,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疲惫:你救过我,亦害过我,算是两不相欠。你若愿意留下,华央护你无忧,你若愿意走,便走吧。

    慕白直直地看着我,欲言又止。良久,他叩首:慕白拜别。

    我随着禁卫日夜兼程赶回了皇宫,父皇见了我,把我搂在怀里,老泪纵横。

    我亦是止不住地痛哭,巫岐山脉太冷太苦太绝望,我甚至不敢妄想有能回到宫里的这一天。

    父皇戎马出身,调兵遣将无须我来cao心,我不放心慕白,差人悄悄打听,这才知他已然娶了亲。

    我唯有苦笑。

    我回到了久违的府邸,一改招摇的性子,遣散了大批的仆从和面首,只留下了几个信得过的人,过上了深居简出的日子。

    战事持续了一年多才偃旗息鼓,太子输得一败涂地,静宁王一家株连九族,其间自然也包括慕白。牢里的耳目告诉我,他一直想要见我一面。

    我走到牢门口,慕白正倚着墙壁浅睡,我看着他那落魄憔悴的样子,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敢开口,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府邸,我夜夜处理政务直到困极而歇,只怕但凡有一点空闲,脑海里便都是他。

    这事被我一拖再拖,直到行刑的前一天。

    慕白瘦了很多,见了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女!

    我定了定心神,道:你有何遗愿?

    静宁王有罪,子嗣有罪,部下有罪,可家眷是无辜的。他伏地未曾抬头,声音嘶哑,臣的发妻,不足一月就要临盆了

    我眼前一阵昏眩,我早知他娶亲,可我高估了自己。原来他当着我的面提起时,我依旧承受不住。

    他不敢看我:是父王的意思我兄长二人皆战死沙场,若我再无子嗣,香火便断了。

    我觉得好笑:我华央艳名远播,面首无数,自从纳了你,可曾再去碰过谁?因了你,我至今未有子嗣。可你呢?

    他沉默半晌:阿央,是我负了你。

    我摇摇头:我不允。

    他猛地抬起头来:这牢里耳目众多,却不只是你的人。我跟你那么久,自然知道你的不少龌龊事。你若不允,我便把你那些运河之事说出去,这样即便是你也不好遮掩吧?

    我未曾想到他竟绝情至此: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

    禁卫鱼贯而入,三下五除二把慕白捆个结实。

    我走过去,手指划过他冰冷的脸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蔑道:我宠你爱你,世人皆知。只有你来求的份,没有你威胁我的余地,你可听清楚了?

    他没有回答,目光空茫得不似活人。

    行刑的那一天,我自请与父皇监刑。

    囚人哀哭阵阵,慕白却一直低着头,沉默。

    午时三刻,刽子手举刀的那一刻,我打断道:住手!

    父皇疑惑,我笑道:方才想起,儿臣幼时被静宁王所救,答允了日后王府若出了事,便向父王求个情,赦他们一条人命。

    父皇若有所思:太女要赦谁?

    我扫视众人,只见慕白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他的下颔被我卸掉,呜呜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嘴角含起一抹暧昧的笑,遥遥一指:儿臣,当然是要最漂亮的那一个。

    话音刚落,慕白便被人拖上了监刑台。

    午时已到,刽子手手起刀落,一时法场内血流满地。

    我将慕白按坐在身边,看他眼神里的光亮渐渐熄灭,生生昏了过去。

    我快意地扬起嘴角,心里却丝毫没有报仇的快感,只觉得我的天要塌了。

    父皇因叛乱一事心灰意冷,退了位。

    我择了吉日登基祭祀,做了伽月国的新任女帝。满朝文武三呼万岁,独独缺了慕白。

    慕白自那日起便留在废弃的太女府中,不饮不食,对我闭门不见。

    我亦是不急,慕白的妻子死了,可她的孩子却生了出来。部下问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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