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篇 第一章.孝男儿替父母排忧解难 (第3/4页)
粱,少一“升”也不跟人家走。 而九“石”高粱在这个市场上,也是拔了帽儿的价了,买卖两心眼儿,买方想少出几个子儿,卖方想多拿几个子儿,这是人之常情,怨不得谁,虽然怨不得谁,但关键是买方能否花小钱儿把您想买的东西买走,而卖方能否大价钱把东西卖出去,如果您花小钱儿把东西买走了,或大价钱把东西卖出去了,那么您是爷,反之,您就是孙子了。 而好酒不怕巷子深,而好货不怕价钱高。 出延庆东门,走八里穿过王泉营就是“临河”,“临河”村南头有个冯姓人家,原本祖上留下四十亩地,日子过得本分,又是几代单传,着实攒了几个小钱儿。 而“临河”村有个张姓人家,最近几年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家里接二连三老出异事儿,当家人刚刚四十出头,正当壮年,却整日咳血不止,东找先生,西找大夫,先生们说他得了肺痨,大碗汤药不知喝了多少碗,几个月功夫,人瘦得脱了型,这顶梁柱不能没,房不能塌,家里攒的那点儿钱儿,前几档子事儿都花光了,现在又遇见了这档子事儿,只能东摘西借,可这药罐子是个无底的洞,该摘的地方摘了,该借的地方借了,可这病啊,还不见好,又不能不治,再花钱只能典房子卖地了,幸亏祖上积德,给儿孙留下了几亩田产。 人和地比起来,还是人重要,人死了就永远的没了,而地呢?卖了以后有钱还可以去买,那就卖地吧,由于急于用钱,地自然卖的便宜,张姓托自家至近之人,寻找买地的主顾,一个村子就那么几十户人家,谁家锅里做什么饭,谁家里能衬几个“猴尜(gá)”,自然瞒不了当乡人,这被托之人三琢磨二揣测就想到了临河冯家,家里应衬几个子儿。 冯家拿出多年的积蓄,找来中保来人,写了契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二十亩地转眼就姓了冯。 冯爷好大欢喜,四十亩地自祖上传下,已有四辈儿,一亩没多,半亩没减,可现在到他手里,却增加了二十亩,原本的四十亩,现在却变成了六十亩啦。 六十亩地的主儿,村子里也不是很多,一个人打理弄不过来,得好好的物色个长工,冯爷,这回可要真正变成个“爷”了。 今天是二月初五,好日子,早上吃饱喝足,长袍马袿,穿戴整齐,备上小毛驴子,直奔延庆州南门而来。 到了南门外,下了毛驴儿,免不了碰上个把熟人,拱手张爷李爷礼过,牵着毛驴儿走入人市,随便问了几个,不是人家要的价钱高,就是自己瞅着人不顺眼,冯爷信步来到刘老大跟前,刘老大宽厚的肩头儿,五尺开外的身材,方方的脸堂,浑身上下流露出一种老实、厚诚、任劳任怨的气息,一问价码,一年九石高粱,崩子不少,九石高梁的价码,前面也有几个人要过,冯爷是头也没回就走了,可这次呢?也许冯爷跟刘老大,是王八看绿豆对了眼,说九石咱们就九石,咱们就这么定了,跟我走。 刘老大真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个掌柜怎么一不打价,二不还价,怎就这么痛快呢? 冯爷心里盘算,九石高梁虽然高了点,但是,人瞅着可心,人可心不怕多花几个子儿。 刘老大挑着一挑儿,背着一背,就跟冯爷动了身,冯爷问刘老大:“你出外做工,为何还带着这么多家什、行李?”刘老大在路上就把自己的家境和前因后果告诉了冯爷。 冯爷听了刘老大的叙述,心里想法很多,一是同情刘老大;二是钦佩刘老大;三是庆幸自己找到了这么一个好人品的当伙计,将来准错不了,一路哼着山西梆子骑着毛驴儿回了家。 冯爷家是连坊搁院,西院是坊院,有坊房、有草棚,坊院南头儿是菜园,菜园里有口水井;东院两进院落,里院是五正三厢的瓦房,外院是牲口棚、猪圈、厕所。这冯家真是鸡鸣、狗叫、人喊、马嘶,好一派小康人家的气象。 冯爷把刘老大介绍给了全家上上下下,让刘老大和全家人一起吃了一顿团聚饭,然后安排刘老大在外院一间小房住下,夜间让刘老大连喂牲口带看门子。 这是大清朝嘉庆二十二年(1817年),这个村儿此时也就是有六七十户人家,有冯、宋一些老户,和一些杂姓,这些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靠天吃饭,没有大福大贵,也无大灾大难。
临河往北隔着一块儿地是北临河村,村南一里多地是横贯东西的妫河,村西四里地是王泉营,村东三里地是曹官营,这样的格局决定了临河的土地是在村东,村西和村南。 冯爷的土地村西有二十亩,村南有二十亩,这四十亩地都在村边,人说:“远女近地,家中宝。”这句话其一的含意是,“地离家近、好看、好管、好运输,干什么都方便。”而那刚置的地,因为卖地人家的地是祖先是从临村置的,在村东就很远了。 冯爷向刘老大介绍了自家土地的状况,又领着上地里转了一圈儿,跟刘老大说:“从前这四十亩地是我一个人种,忙时雇上些短工,现在这六十亩地是咱们俩人种,当然是以你为主,因为我还有我的事儿,活儿怎么干,我不在家,你就瞅着干。” 说起干活,刘老大是把好手,耕、耪、锄、播,样样内行,老大干活搁下叉子就是扫帚,从来不用人支使,活做得妥贴,事事安排得井井有条。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春种秋收,一年转眼就过,今年是个好年景,东家的粮仓装满了、猪养大了、马儿壮了、钱袋子鼓了,眼看到了腊月,说话就要过年,老大帮着东家杀猪、宰羊、做豆腐、拉油。腊月二十三,冯爷把老大请到上房,分主仆坐下,边吃边聊:“今年你到我们家,家里、地里,我省了好大心,今年收成好,原来咱爷俩谈的工钱是一年九石,今年我给你再加一石,给你十石。”老大听罢千恩万谢,感激涕淋。 冯爷问刘老大:“粮食灌在哪里?”刘老大回冯爷说:“我的家境您也知道,粮食您就不要给我了,给我折成现钱吧。”冯爷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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