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 花好月圆 (第2/2页)
老梆壳听到这话,又是火冒三丈骂道:“放他爹的屁!工厂的科长没见过我!怎么就知道我个头儿矮呢?这都是他编的话!他草驴下粪箕子!屄里编的鬼话!他编着方儿的蒙我们!他肚子里的这点儿烂杂碎我是看透了?哪些当工人的指标!上大学的指标!他妈的!都给他那些亲娘爹故相好的娘们留着哪!哪儿有咱的份啊?还得找他去!不能这样让他把我给捉虎喽!我就是当不了工人!也要让他明白我不是糊涂傻子!不能让他把我当傻子卖喽!” 七队队长拦住了老梆壳,言道:“你找他去!你找他去?就能找好喽?你不能去!就你这脾气!去了非弄砸了锅不可!” “你倒没弄砸锅!可去了八百六十回了!哪回还不是让人撅了回来!” “撅了回来,!也没砸!你一去非得弄砸喽!要是弄砸喽!就永远也别想弄好啦!我去行!说什么你也不能跟我去!” “我非要跟你去!我要当面锣对面鼓的跟他对证!我不信他就哪么能!是铜锤铁打的!” “老梆壳啊老梆壳!你听着,你要是非跟我去!弄砸了你可别怨我! “我不怨你!好坏就这一锤子买卖!” 七队队长拧不过老梆壳,只得把老梆壳也带上了,两个又去了革委会主任的家。革委会主任看到老梆壳的脸儿煞白煞白,知道老梆壳来者不善,言道:“兄弟呀!我想的跟你想的一样,也想把你弄出去当工人,可把我腿都跑细了,也不成啊,人家嫌你个儿矮呀!” “我个儿矮!电线杆子高!在马路边儿戳着!秤砣小!能压千斤!***个子矮不矮呀?能指挥千军万马!个子矮的做成大事的有得是!” 革委会主任听得这话暴跳起来,吼道:“反了你了!是不是你想吃饭不香啦?” 七队队长看苗头不对,立马发话压住老梆壳,言道:“为哪码儿说哪码儿,干嘛扯哪么远!”老梆壳言道:“说一千道一万,他就是不想给我办这个事儿!我要是他靠着的哪个野娘们的儿子他准给办了!” 老梆壳气的说了疯话,革委会主任也气得翻了白眼,言道:“对!你说的太对了!你要是我儿子!我早把你弄出去了!” “你他妈还是我儿子哪!哼!你当我儿子我还不要你哪!嫌你肮脏!你给我舔屁股!我嫌你舌头麻!你不是不给我办这个事吗!我还不用你给我办了哪!我到公社告你去!告你为了让你弟弟当工人你弄虚作假,把你弟弟从工厂再弄回来!我把你在村里做的哪些肮脏事情都抖搂出来!让它见见阳光!”
七队队长看他们两个,都撕下了面皮,拉开了架势,口无遮拦越说越岔,越骂越僵,急的心里抓起了挠,老梆壳究竟和自己有关联,闹出事来如何收场?他不由分说上去打了老梆壳一个耳光,骂道:“你小子太无法无天了!这是你叔叔!你怎么能对叔叔这样说话呢?” “他是我叔叔?我没这样的叔叔,叔叔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七队队长一劲儿的和革委会主套近乎,可这老梆壳一劲儿的往掰里闹。七队队长看哈虎不住老梆壳,使出了最后一招杀手锏,言道:“我问你!你还想当我姑爷不想当啦?” “当然想当!” “既然是想当!你就得听我的!给我顺顺溜溜的!你要是不想当我姑爷了?从此你就跟我无干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就闹去!你撒开儿的闹!你闹翻了天我也管不着了!” 这一招杀手锏还真管用,老梆壳听了七队队长的话,止住了吵骂,冥旗息鼓了。 七队队长,把革委会主任拉到一边儿悄默声言道:“你甭冲着他,你冲着我,你想想办法。”又压低声音说:“从古至今,是民不举官不揪!假如你把老梆壳真惹急喽!他可是一根筋!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主儿!甭说他要干别的,就是到处给你煽风点火,你搁蝇不搁蝇啊?家丑不可外扬!大家都相安无事多好?何必弄得鸡飞狗跳墙!” “不是我不想相安无事!是你们家这个老梆壳无事生非!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你看这个小子!说出话来就是枪药味儿!一句人话也没有!成心找茬来打架!” “话他说的是过了一点,可不能木匠斧子一边砍!你老兄嘴也没闲着啊?老梆壳为什么那么来气?还不是他说的都是实事儿?” 七队队长怕自己的话说重了,革委会主任接受不了,又往回找补,言道:“你老兄说的也是实事,可万事都有个变通,大家都要相安无事,你老兄就得想想办法,你老兄是场面上的人,怎么做自然比我清楚。 “人事科长真的说过!个子矮的不要!” “你说的这话我也不是不信,话我都跟你说尽了,你就别跟我绕圈子啦!没有不透风的墙!哪有铁板一块的人?你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就看你用不用!我再跟你说一遍,大家都相安无事,算你老兄的把式打圆啦!” 老梆壳和七队队长,一个做黑脸儿一个做红脸,一阵连珠炮,冲击得革委会主任多年累积和建造的防水堤坝出现了涌洞,他的脑袋百转千廻,瘫软了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吗,就好办了。 他想起了他弟弟当工人时,瞒岁数的事情,他的弟弟已经二十六了,可他填表是二十二,当初他怕厂子的人看出漏洞,过不了关,他给工厂的人事科长送了两筐苹果,人事科长得到了两筐苹果,睁半眼合半眼就过去了。 革委会主任有了主意,凑近七队队长的耳朵,低低的言道:“你给人事科长送两筐苹果吧!这事就好办了!” 送礼自然得送好的,七队队长知道,头等苹果三毛钱一斤,一筐六十斤,两筐一百二十斤,一百二十斤苹果得三十六块钱,而他一天才挣五毛钱,两筐苹果得让他挣两个多月。不免惊慌,言道:“我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吃饭哪!我受得了吗!” “你这人怎哪么木呢?你的前任七队队长,当了林场场长,他的一家子家属还都在你们七队呢,他的家属还得你照顾哪!你从他那里弄两筐苹果,还用得着花哪么多钱吗?我跟他吱一声,让他在好果子上面放几个坏果子,就当坏果子卖给你,坏果子不是五毛钱一筐吗?这点儿钱你还花不起?你怎么说我来着?你也得让让步!” 如此,由革委会主任带着七队队长,给人事科科长,夜里送了两筐苹果,随后老梆壳就去附近镇里的工厂上班了。 转眼间,三年过去,大丫头大学毕业,回村里当了老师。 老梆壳当了工人,是工人阶级了。大丫头,是贫下中农选拔去上大学的知识份子,“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郎才女貌”不久,就结了婚,过起了幸福、美满、甜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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