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槐树下走出来的人_第四章 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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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雷 (第1/2页)

    甄梓表妹的父亲,是资本家,说起资本家,都以为是开着大工厂,坐着小汽车,几个姨太太哪。

    可这个资本家啊!说起来也够寒酸的!不过是在镇边子上,圈了一嘎哒荒地,雇了几个粗胳膊大腿的无业游民摇煤球,开了个煤球铺。解放时,因为他雇了好几个人,有一些摇煤球的筛子,铲子、棚子,还有一大堆煤球,就给他定了个资本家的成份。

    资本家有一儿一女,儿子在北京建工大学念书,女儿念高中。儿子一九六五年大学毕业了,分配到郊区县城水泵厂工作。六几年大学毕业生还很稀缺,大学生分配在工厂里,虽是资本家出身,也没让他干体力活,画画图纸,跑跑外,工作也算顺利。眼看到了一九六六年,社会上搞起了文化大革命,市面上乱起来了。

    这一天,分配到到水泵厂的大学生,被厂长叫到办公室,指派他到附近单位联系业务,他骑上自行车,出了工厂门,顺着大街往东走,走到十字大街路口,突然从路南,涌出一群戴着红胳膊箍的学生,大学生猝不及防,攥着自行车把往左拐,正好有一辆公共汽车迎面驶了过来,大学生来不及刹车,一头撞在公共汽车上,人和自行车飞出去一丈多远,摔在地上,头下立刻流出了一大滩血。过路和公共汽车上的人,大呼小叫:“撞人啦!撞人啦!快停车啊!快停车啊!”司机刹闸停了车,跳下汽车,疾步跑到被撞人面前,弯腰伸手到鼻子前试了试,还有一些气息。

    汽车撞人了,立马围了一大圈子看热闹的人。警察赶了过来,一看被撞的人血了呼啦,扬手拦了一辆过路的汽车,把撞倒的人抬上汽车拉到县医院抢救去了。

    医院那里抢救病人,这里警察询问司机,询问围观的群众,勘察地形地物。一切事实证明,公共汽车司机顺辙行走,而被撞的人逆辙行走,司机没有责任,被撞的人是全部责任。

    被撞的人,撞了脑袋,伤势太重,流血过多,没有救活,死在医院里。警察不知这人是哪个单位的。警察到县广播站广播“认领人启示”。

    大喇叭四通八达,广播出去了:“同志们!同志们!在县城大街十字路口,撞死了一个人;年龄二十五六岁;面貌,方脸膛;身高,一米八四;穿了一身蓝制服,请家属和所在单位领导,到县医院认领。”

    听到广播的人,相互传告着,水泵厂的人,也听到了广播,有人向厂长汇报:“这个人好像是咱们厂新分配来的哪个大学生,咱们厂哪个大学生在不在?”厂长听到此信儿,不觉一打机灵,喃喃自语:“是啊!早起上班我派他出去的,到现在他还没回来哪?可别真是他啊!”

    厂长心急如焚,叫上人随他到县医院探望,到了县医院停尸房一看,果不其然,就是哪个早起出去的大学生,可把厂长吓坏了。这可怎么好啊!厂长到交通队理论,交通队出具了一切证据,证明大学生走了逆辙,是全责。

    厂长拿着交通队的认定书惺惺的回了厂子。召开厂部会议,厂部拿出意见,先把家属找来再说。

    厂长派人事科长,到大学生的家“南口”通知家属。人事科长到“南口”街道一打听,大学生的父亲母亲,正被红卫兵监督劳动改造哪!科长喃喃自语,这怎么办哪?”又想: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儿子死了,怎么也得告诉他一声,让他看一看啊!不然,他将来跟厂子要儿子怎么办哪?人事科长走了几个溜儿,踌躇了半天,还是决定要找到大学生的父亲——哪个资本家。

    人事科长告诉了街道领导:资本家的儿子死了,要资本家去看看他的儿子。街道红卫兵说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资本家啊?”

    “有些耳闻。”

    “甭跟我绕圈子!他就是资本家!我让他跟你走了,他跑了怎么办?你负得了这个责任吗?”

    人事科长说:“您的难处我理解,他跑喽我绝对负不了这个责任!但望您也能理解我们,他儿子确实死了,他儿子去我们厂时是好好的,是学校分配到我们哪儿去的,人死了我们怎么也得让他父亲看一看啊?不然,将来他父亲跟我们要儿子怎么办哪?”

    “你想的倒挺多!他还敢跟你要儿子?他有多大胆儿啊?”

    “可那究竟是他的儿子,一个大活人,死了我们怎么也得让他知道一下!”

    人事科长也是个人尖子,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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