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四节 推心置腹 (第3/3页)

馆，在玻璃柜中见到了辟尔唐人。这个用石膏补接起来的头骨的确很象人的头骨，下颌的骨头也复原了，与头骨紧拼合在一起。不过仔细观察，有些四不象，发现头骨有些拼接现象的疑点，令我不解。我清楚的记得，标本的标签上写着学名；‘陶逊，伍德华，原始人。’”

    克拉拉惊诧地说：“头骨有拼接现象？这可是英国人当作国宝在世界上引以自豪的发现。难道它还值得怀疑吗？这个令人震惊的发现，现在仍陈列着，供人观赏，直至今日，人们还在研究它。”

    高鸿不以为然地说：“听我继续说。原始人的采集者是希，陶逊。采集年月栏上只写着‘1911’年秋。产地上记载着‘萨塞克斯州，辟尔唐，巴卡姆，缅因那’。”

    克拉拉：“陶逊的本职是律师，是个业余的考古学家和地质学家。”

    高鸿：“我到过辟尔唐镇，亲自进行了实地考察。陶逊在英格兰的山野跋涉，想寻找一块珍奇的化石。1911年，他终于如愿一尝，在辟尔唐镇一个叫巴卡姆，缅因那的农田里，发现了一个很象人的头骨。第二年，又相继发掘出下颌骨，鹿，犀牛，象等化石和一些石器。头骨碎片和下颌骨由伍德华进行研究。”

    克拉拉兴致大发，紧接着说话：“伍德华曾断言：辟尔唐人才是现代入的直接祖先。我知道，在英国，很多人为此而欣喜若狂。1916年陶逊去世，英国人感到非常惋惜。”

    高鸿：“不过，也有一些学者反对这一论点。为了弄清辟尔唐人的研究成果。后来，曾多次发掘，毫无结果。所以，我感到有些可疑。它有些疑点令我不解。我从以下几点判断，这个拼接的头骨：1：为什么没有下颌骨和犬齿这些带关键性的东西。2：下颌骨象是年轻人的。可是，牙齿磨损得很厉害。3：牙齿又挫过的痕迹。从形态和出土的地方疑点更多，从理论上也不能自圆其说。”他严肃地说：“如果对考古事业不负责，用欺骗的手段代替考古学，现代科学就会毫无用处，就会得出完全荒谬的结论。象这种骗局的玩意，骗人的计俩，只要违背科学家的良心，我可以在一夜之间，就能拼接成这样的伪头骨化石，用来蒙骗世人，换取名誉，而且伪造得比陶逊的玩意，要完善得多，形象得多，高明得多。”他用力挥了一下手：“不过，掩耳盗铃这种事，最终结果，将被历史淘汰。”

    克拉拉恍然大悟：“陶逊也许为了在世界上出名而干出荒唐事。也许是英国人想炫耀在自己的国家有了人类最早的祖先，才做出了骗人的勾当。”

    高鸿：“在事实未澄清之前，下这样的结论也许为时过早。”

    高雅雯：“名利欲及对人类起源的兴趣，扭曲了他的灵魂。欺世盗名，换得赏过其功的荣誉，真令人惭愧。人们在不明真象中，都赞美他的才干，所以才把他捧得那么高。“

    高鸿：“骗局在没有戳穿的情况下，谁都可以赞美他，只不过人们被蒙在鼓里，上当受骗，并不是毫无理由。真正的科学家要有渊博的学识，清醒的头脑，丰富的想象和极其敏锐的眼光来分析判断事物。盲目的崇拜，一味地崇洋眉外，顺势追风只会拜倒在别人脚下，跟在人家后面爬行，没有科学的独立自尊，还有什么进步而言。”

    克拉拉：“高教授。你找出的疑点，如果陶逊设的是一个骗局，头骨是伪造的，被你慧眼识破。这可需要卓越的胆识，一但公开发表，将会有一场来势不小的论战。可我想，这个骗局会是陶逊一人所作所为吗？”

    高鸿：“这个问题问得好，证明你有清醒的头脑。在这个问题上，我已思考许久。这种高明的骗术，带有很深的隐蔽性，技术手段复杂而勾思巧妙，设及地理环境，人文历史，崇高的声望和人们狂热的攀比性，所以，这种行径只要顺应潮流，迎合人们的心理，很容易就能蒙混过关，让人们接受。不过，此事并非一人所为。”

    克拉拉：“你是说此事还另有人参与？”

    高鸿：“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主谋隐秘在背后，出谋化策，并参与正个制造假头骨的全过程，而且制作技术熟练，具有生理解剖知识，又有行医经验的人才你完成这欺世盗名的事。”

    克拉拉大吃一惊：“此人是谁，竟如此胆大妄为？”

    高鸿：“柯南。道尔。你知道吧？”

    克拉拉：“侦探小说的鼻祖。写过不少惊险离奇脍炙人口故事，出过不少探案小说集。”

    高鸿：“不错。正是此人具备制造伪头骨的条件。我有几条理由。一，他生活在那里，熟悉那里的地理环境。二，他是一名医生，有人体生理结构和解剖知识。三，他有创作小说经历，有丰富的想象力，故事情节结构严谨，逻辑推理合情合理，情节发展跌宕起伏，结果天一无缝，故事经得起推敲，引人入胜。所以，若真是此人参与，那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全占全了。这种瞒天过海之事，全凭智谋高，还要想的周到，才能瞒过世人，为英国人争取脸面，生造出一个假祖先，在世人面前炫耀。欺骗公众，捞取资本。”

    克拉拉：“只有真金才经得起火炼。这种事还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经得起科学的检验才行。”

    高鸿：“目前，因手中的证据不足，还不能盲目地对此事下结论。今后，只有征得英国当局同意，在对辟尔唐人彻底进行全面的研究之后，才能确定真伪。”他轻轻叹了口气：“可惜这种机会，不知哪一天才能到来。”

    克拉拉：“考古工作者，要有正直的人格，严谨的科学泰度，科学不能掺有半点虚假。”

    高鸿：“如果对科学不负责任，用欺骗来代替科学，我若昧着良心的话，便可以在一夜之间就能拼接成这样的头骨化石。而且伪造得还要比陶逊的‘辟尔唐人’要完善得多。但，作为一个正直的中国人，我绝不会那样做。”

    克拉拉：“我相信，你是一位真正的科学家。”

    高鸿：“真正的科学工作者，无论任何时候，都要有请醒的头脑和极其敏锐的眼光。盲目的崇拜，只会拜倒在别人脚下，跟着人家后面爬行。最终结果，将一事无成，愧对祖宗。再说，今后的考古学中，引进新科学，新技术，新方法是全球性的必然趋势。所以，对辟尔唐人一定要从多角度，多方位进行整体研究，才能解开种种迷团，让真象大白于天下，不能愧对世人。”

    高雅雯终于说了一句：“我懂了。”

    高鸿：“人类的认识，永远不会终结。在人类成长的漫长道路上，仍有许多未解之谜，有待去人们从实践到理论，从理论到实践的科学论证，才能真正解开古代人类文化行为的种种迷团。看来，这副重担已经落在你们年轻人肩上了。”

    克拉拉：“你给我上了一课。我一定会永远记住你的教诲。”

    高雅雯挽住父亲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胸前。父女俩的心贴得更紧了。

    克拉拉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她的眼睛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