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四节 文物黑店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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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主大失惊色，倒吸一口凉气。咬着牙说：“这下子我可赔了大本了。遇到你这懂行的真买主，我就倒霉了，只有赔本，别想赚钱。”

    克拉拉：“对游客来说，这还是一件挺不错的艺术品。作为普通人收藏观赏，挺有欣赏品味，不失面子，是件很好的摆设。”

    店主：“好漂亮的结论。顺我的心。甘拜下风，心服口服。有些东西，我还真不一定懂。”

    克拉拉：“难道因为某种怀疑，我们就可以断送一切吗？我一向还以为你的学识不浅，判断力还比较强呢？”

    店主：“这话什么意思？我的娘，你有理，我投地。不过这话听起来倒挺开心。有你指点，算我走运。以后，我出高价收买古董时，一定请你鉴定。我们之间，有许多东西需要相互了解。”

    克拉拉：“请相信，我是愿意的。只要有机会，有时间，我一定到场。”

    店主竖起耳朵：“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再讲一讲，我还不清楚。”

    克拉拉：“你让我班门弄斧？”

    店主：“哪里，哪里，是我糊涂。能者为师，能者为师。我五俯投地。”

    克拉拉：“的确。购买东西之前，应该调查调查，如办不到，至少得多想一想，考虑考虑再说。”

    店主：“我的娘，我可不能想到哪儿就是哪儿。不过，我知道，文物还讲个流传有序，可这我却没在意。”

    克拉拉：“你是否仔细考虑过。只要对雕像留心观察，是不难辨别真伪的。伪制品没有原作的刀法功能，构图也逊于原作。这件雕像，则刻得神形兼备，用刀熟练，对衣饰线条和面部表情的处理更见功底，的确是一件雕刻精美的上乘佳作。”

    店主：“我喜欢你的解释，它是一件上乘之作的艺术品。”

    克拉拉：“这叫弄巧成拙。佳作是不错，只是象形文字是后人胡乱加上的，有损于原作的风格。这样一来，就大大降低了它的真正价值。”

    店主：“我的娘，你有理，我糊涂。你越说，我越后悔，越伤心，越没面子。我算什么行家，在专家面前，我甘拜下风。人常说，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还让鹰啄瞎了眼。不说啦。”

    克拉拉：“我的话惹你生气了？这会大煞风景，让你心痛，破坏我们在这儿会面的气氛。那么，别再谈这种奇怪的事吧？”

    店主：“这没啥。唉，掏钱买个好教训。说实话，小姐，我已经不知想过多少次了。没你指点，我几乎误入岐途，再上当受骗。”

    克拉拉：“我可不敢劝你这样做生意。”

    店主：“你呀，我知道，只要你笑口一开，打开话匣子，我的生意就会万事大吉，财源滚滚。做我的顾问吧，我不会亏待你？”

    克拉拉：“你可别把这当儿戏，而轻率大意。”

    店主：“我的理智还健全。你不知道，你的话，对我是何等的宝贵。你就是那女活佛。”

    克拉拉：“不，现在的世界已经变了，人也不可捉摸了。我可不愿急急地参加到这种生意里。生命是宝贵的，金钱是次要的。”

    店主：“你总是神色显贵，态度高傲，与众不同。好吧，我再让你看一样东西。”

    克拉拉：“店老板。你可是老出花样。人事间的事真是太费思量，不好理解。那么，你还要卖给我什么假玩意儿？”

    店主：“无论如何你得理解。我很高兴，姓顾名东，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叫我顾东吧。你有许多事情我可以学习。”

    说完，店主回里间，取出一只小木匣，打开盖子，选出几个精致的小护身佛，在柜台上排成一行。得意地望着克拉拉，脸上浮出自豪的笑容。

    克拉拉注意到顾东的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老道地笑着。心想，这个老头子表面说说笑笑，内心可有许多难易猜测的鬼点子，是个表里不一的非常老道精明的古董商。谁猜他会怎么着……这一回是故意考验我了。

    她检起一个，细心察看，有没有破绽：“真是件稀世珍品，精美无比，小巧玲珑，雕琢考究。”

    店主：“这出乎我的意料。”

    克拉拉：“你这是什么意思？”

    店主：“问一问我也不碍事。你看怎样？”

    克拉拉：“啊。我认为做得真精巧。”

    店主：“这么说，它是件真古董啦？”

    克拉拉：“我要买，多少钱？”

    店主一面笑，一面说。“就凭你认为这是真品，不要钱，白送。我们算是朋友一场，送给你。”

    克拉拉：“我不能随便要你的礼物。这年头，生意人日子不好过，你没赚到钱，为什么送给我呢？”

    店主：“啊。女人，女人。你这意志坚强而又好哄易骗的女人……我白送，你却固执地拒绝了我。难到我的本性就是欺骗吗？”

    克拉拉：“你狡猾，我不敢说。而我呢，照你说，我倒象个大傻瓜……”

    店主：“不，小姐。你并不了解我。”

    克拉拉：“这一切使你得意杨扬吗？别太庸俗了吧？”

    店主：“我是个俗人。因为你是个大专家，是有身份的人。至于我吗，湮没在充斥着臭铜味儿的生意场中，单单为了生活而不得不施展点学问和手腕，来维持生计。”

    克拉拉：“财富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不想研究这问题。”

    店主：“咱们不谈这些问题，只交朋友。就算送给朋友各小小记念品，表表我的心意。你肯定不会反对，肯定会感到愉悦的。”

    克拉拉：“当然，只要你真心实意。我的确会很高兴，很愉快的。”

    店主：“阿，一连串稀奇古怪的事情，怎么偏偏都让我遇上了呢？你算是个正人君子，虽说你是个女的。”

    克拉拉：“我尽管说，我心情愉快，其实我并不知道这愉快心情，和这东西是不是真正属于我的。尽管你好心送我。”

    店主：“不过，我明白，要挣钱，人情事故比学问更重要，更有用。再说，真正懂行的人并不多。”

    克拉拉笑了：“真巧，有人想到了我。”她看看对方。“想给我介绍一个工作。可我觉得，我不适担任这个工作。”

    店主：“你是个有体面的人，既然不想留在我身边，任凭命运支配吧。”

    克拉拉：“是的。我愿做自由人。”

    店主：“那好。我只好把这位置留给没有生活出路的傻子吧。跟你说实话吧，它不是真古董。”

    克拉拉：“我不信。从物色上看，它是真的。”

    店主：“唉。中国学家也有失算的时候。我知道这是假的，是件以假乱真的仿制品。”

    克拉拉：“又在蒙我。你又不是真正的古董鉴赏家。”

    店主：“哈哈。它是我朋友做的。这事外人不知道。去年，波士顿美术馆有一个采购员，真正的采购员，亲自到我这里采购古董。这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