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魔谭_第十九章 少年壮志不言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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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少年壮志不言穷 (第1/2页)

    春夏相交,暖风习习,苏府庭院里此刻的氛围却犹如深冬腊月。

    苏浩决绝的话语一如石阶前那株玉兰树上萎焉的枯黄花瓣毫无留恋地离开枝叶,直朝那黄土奔去,毫不理会枝叶的苦苦招摇。

    苏老叶子的身子恰如那摇曳着的枯败枝干,他手指颤抖着,指着苏浩,神色恸然,半晌说不出话来。苏夫人连连在老爷子的背上轻轻拍抚着,担忧老爷子急火攻心,便没再言语,只是酥胸起伏,脸色依然涨红。苏焚香神色木然,目光空洞地看着青石台阶,不知在思些什么。

    便在这时,一名身着黑衫梳着朝天髻的少年背着一个小小青布包裹缓缓从回廊里显出身来,他踏着小径上光滑的鹅卵石,神色安然。

    萧然看都没有看不停打量自己的苏浩一眼,走到石阶前方一丈之处,目光扫过老爷子苏夫人和苏焚香,叹息了一声。

    在苏浩的想象里,萧然应该是一副卑微模样,这却是眼前这位神色泰然的少年大相径庭。他看着萧然,神色变幻不定,似是怔住了。

    “爷爷,娘亲,焚香,我这便走了。”

    萧然的脸色有些黯然,他先是对老爷子躬身行了一礼:“孙儿不孝,不能再陪老爷子手谈了。感谢老爷子这些日子来对孙儿的诸般照拂,萧然铭记在心,日后再与您斟酌。”

    目光投向苏夫人,萧然露出一个春日暖阳般的笑容,再次躬身行一大礼,诚声道:“萧然自幼孤苦,在燕京城里举目无亲,蒙娘亲不弃,视我如同己出,在孩儿的心里,娘亲亦如血脉相连的亲生母亲。孩儿不孝,不能侍奉娘亲左右,舐犊之恩,日后再报。”

    听着萧然言辞款款,情意切切的话语,苏夫人一时涕泪连连。她泛白的嘴巴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思及一旁的老爷子,终究是化作无声的叹息。

    萧然忽而拉起衣摆,跪了下来,对着苏夫人磕了一个响头。

    额头与青石台阶相触,声音清脆。

    起身,掸了掸膝头的尘土,轻拭下额头,萧然定定看着苏焚香,苏焚香也看着他,四目相对,便化作许多无声的言语。

    “焚香,我知晓你不甚待见我,毕竟你我身份悬殊,有若云泥。只是你我能有这一段奇缘,便也是宿命纠缠,天意所归。不论你如何待我,我依然怜惜你。这些日子你吃了我做的膳食,气色有所善益,日后你还得坚持吃些荤食才好。今日我离开,并不是斩断这一段姻缘。我萧然虽然身份卑微,但也有浩然之志,今时穷困潦倒,却不会潦倒一生。待我自立门户,成就一番基业,再将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进门庭。”

    萧然露出那万年不变的酒窝,缓声道:记得,我等着你,等你为我弹一曲古筝……”

    暖风轻拂,拂过少年的俊俏脸颊,拂起那一抹柔顺的刘海,却拂不走他眼中的那丝柔情。树叶在暖风中沙沙作响,似是在言语着一曲不舍的缠绵。

    苏焚香倾世的容颜终于有所动容,她那芊芊素手紧紧地攥着袖角,玉唇轻颤,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启齿,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螓首不经意地往垂了几分,便算她的应答。

    萧然嘴角微扬,两个浅浅的酒窝时隐时现,最后看了周遭的景致一眼,便决然转身,缓步行去,不再回头。

    静寂的苏家庭院里,回荡着萧然荡气回肠的诗语:

    少年壮志不言穷,

    萧然游于浅水中。

    金麟岂是池中物?

    一遇风云便化龙!

    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化作无形的鼓缒击打在众人的心头。

    苏浩脸色苍白,不知是由于愤怒还是其他缘由。他没有料想到,这个乞丐竟是正眼都不瞧上他一眼,这让他心里生出种一拳击打在棉絮上的无力憋屈感。

    “然儿!”苏夫人悲呼一声,泪水夺眶而出,眼神空洞,宛若丢失了魂魄。苏焚香静静地看着那个消失在回廊里的洒脱背影,贝齿轻咬,妃红的下唇便白了几分。就连扫儿也受了感染,神色凄凄,落下了几滴泪珠儿。

    ……

    萧然神色洒脱,缓步穿过了苏家宅院,途中遭遇了那名身怀六甲的丫鬟若兰,他稍微打量了那女子一番,未作停留,走出了苏府那扇朱红大门。

    出得大门向左行了几步之后,萧然忽然驻足片刻,复而转身向右行去。

    流苏河畔,柳叶街约摸绵延了五里长的河岸,一座老旧斑驳的牌楼便是它的尽头,那牌楼耸立在街口,便将柳叶街和蜿蜒在流苏河下游的长安街区分开来。

    青砖铺就的平整街面,白石雕成的河岸护栏,河中游船画舫棋布,街上行人如织。若说柳叶街是燕京城里最为尊贵的一条街,那长安街便是燕京最为繁华的街道了。这儿集聚了燕京城最为奢华的勾栏酒肆,实乃寻欢作乐之地,燕京最为出名的青楼登仙楼便坐落在此间。

    萧然缓步到此,驻步在熙攘的人潮之中,抬首便看到了那座耸立在河边足足建了五层、占地极广的暗金色木质楼阁。

    这便是登仙楼了。

    纵是隔着几丈距离,似乎也能嗅到楼中逸出的脂粉味道,萧然听说这楼子里的姑娘有百多号人,姑娘们每日卸妆时的洗脸水淌入流苏河都能使得河染面上一层胭脂色—这说法自然有些夸张了,但听得楼中传出有如闹市般噪杂的莺歌燕语时,萧然知晓这传闻便是夸张也夸张不到哪儿去。

    不过萧然并非是来此间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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