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兵在东北_第八章 手术室(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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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手术室(上) (第5/6页)

衣,放进去的时候有那么大一包,但现在只剩两个拳头这么大一团了。

    “这!……这!……”韩处长指着那一团。

    姬季远一想,“坏了!这羊皮大衣不就是羊皮吗?这高压蒸汽一百三十度的高温,不变成熟羊皮了吗?能不缩吗?自己还说‘好主意’这不害了人家吗?那么好的一件大衣。”

    “这!……这!……”韩处长欲哭无泪地,指着那团东西。

    李春暖张大了嘴,想笑又不敢笑,拿了她要的敷料包走出消毒室,便放声大笑,笑得眼泪也出来了,笑得直不起腰。

    “干吗?干吗?”大张和郭护士跑过来。

    “你们去看。李春暖弯着腰,指着消毒室,一面还在笑。”

    大张和郭护士进来看了,先是一愣,继而也放声大笑。

    姬季远愧疚地对着韩处长,横了他们一眼。

    “这!……这!……”韩处长还没能说出他想要说的话。

    钟医生回来了,他去沈阳半个月,参加‘强刺激’疗法学习班,把学习成果带了回来,并准备开展这项治疗工作。

    小儿麻痹后遗症,是解放以来,人民中的常见疾病,一般情况为小儿发高烧,烧了几天后,有的手或者脚,就不能动了。也找不到什么原因,也没有什么药可以吃。而且这种病,在七到十八岁的年龄段中,占了很大的比例。

    四六三医院的外科张医生,花了数年的时间和精力,研究成功了这种‘强刺激’疗法,使用了几十个病例,都有不同程度的好转。因此,沈阳空军卫生部,大力推广这种疗法,组织了所有下属医院,进行了培训,希望在东北地区,相当程度地解决,这一类的残疾病人。

    ‘强刺激’疗法的理论是这样的,张医生认为:“病人在高烧过程中,由于某种不可知的原因,造成这部分肢体的神经,进入了冬眠,因为没有神经传导,大脑的指令无法下达,致使肢体失去了行为能力。”

    ‘强刺激’疗法的方法是这样的:“切开相应的xue位,找到相应的神经,强力地刺激它,使它从冬眠的状态下醒过来,这样,肢体的行为能力便自然会有了。”

    具体的做法是:“上肢,切开‘肩贞xue’找到相应的神经。下肢,切开‘风市xue’找到相应的神经。刺激的手法有两种,都是用止血钳或持针器,一种是用力敲打神经,这叫‘击打法’;另一种是用力来回拨神经,这叫‘弹拨法’。”

    很快就找到了五个病例,有两例一个手不能动,有两例一个脚不能动,有一例一个手一个脚不能动。

    第一例,找了一例比较简单的,一个左手不能动的,顺着肩贞xue切开后,很快就找到了神经,因为肩贞xue是在肩膀的后侧,因此病人是俯卧位。

    先用弹拨法,用持针器上、下拨动着神经,第一下拨上去,病人就开始大叫,叫声像狼嚎一样,听得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钟医生不管,因为他受的培训就是这样说的,“不要管病人如何嚎、如何叫,你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因此,他不顾不管,只是来回拨动那神经,突然,病人从床单下拔出右手,随即一翻身,变俯卧为仰躺,钟医生的持针器被撞飞了。接着,他坐起了身体,跨下了床,光着上身,飞步奔出手术室,向病房跑去。这个病人十八岁,男性,第一例就这样失败了。

    钟医生拿着清创包,在病房里好说歹说,才帮他缝上了切口。事后对他的左手进行测试,竟然发现效果明显有。

    “动一下中指!”

    病人中指动了动。

    “动一下无名指!”

    病人的无名指动了动。

    “你这不是有明显效果了吗?再做一次,你有可能左手的功能,便会完全恢复。”钟医生疏导着。

    “不做!受不了!”病人还是坚决地摇着头。

    “你明明有这个机会,让你的左手恢复自由,你为什么要放弃呢?”

    “我不要自由,我宁可这样,也不要受这个折磨,你们是在折磨人,知道吗?根本就受不了的。”

    说服工作失败了,过几天,这病人就出院了。

    第二个病例,安排了一个年纪比较小的,十五岁,男性,右脚麻痹。

    这次有了充分的准备,除了姬季远以外,又安排了赵连营、范医生。

    手术开始了,病人仰卧位,切开大腿皮肤后,很快便找到了神经。这次钟医生采用了击打法,他用一个大号的持针器,用力击打着病人的神经。

    呼天抢地啊,病人嚎叫的声音,几乎传到了手术室门外。声泪俱下啊,病人苦苦哀求,‘请你们放了我吧,我求求你们,你们就是我的爸,我的爷啊’!脏话辱骂是第三个阶段,‘我×你妈,×你奶奶……’疯狂诅咒是第四阶段,反正四个人的十八代祖宗,都被他骂遍了,最倒霉的是赵连营,因为他是赵连营病房里的病人,反正赵家的祖坟都被他挖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声音渐渐地低下去,最后,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只剩下“嘶!嘶!”的声音,这也真搞不清楚,是谁家的祖宗在遭殃。三个大男人,摁着一个小男孩,但小男孩昏过去了,无论钟医生怎么敲,怎么拨,他都没有一点声音。

    “不对!量一下血压,赶快推百分之五十的葡萄糖,两百毫升。”钟医生下着医嘱。

    还好,病人的体格还是很健壮的,没有发生意外,切口缝合后,病人送了病房。

    钟医生每天都去病房看他,他根本不理钟医生。

    第五天,钟医生又去病房看他,他闭着眼睛,还是不理钟医生,钟医生突然摸出一枚针头,扎在了病人的脚底上。

    “咝!”病人猛一缩脚。

    “恢复了!恢复了!有痛感了,能动了。”钟医生像个孩子似地在床前蹦着。

    十天后,病人能在父亲的搀扶下,在病房里走起路来,他父亲高兴得逢人便说:“感谢!感谢!”

    孩子终于能独自行走了,他父母做了一面巨大的锦旗,挂在了办公室里,上面绣着八个大字,“华佗再世,起死回生。”全科室的人送他们到楼下,但那孩子,却始终没有同钟医生说一句话,钟医生无比地失落,他治好了病人的一条废腿,使他能像正常人那样行走自如,但……病人没有感谢他。

    为什么?为什么?如果您当时在场,目睹这一个小时的过程,您就知道为什么了,因为整个过程都在上刑。世界上再残酷的刑,还有比直接击打神经更残酷吗?没有了。

    另外三个病例,早就吓得屁滚尿流,死也不接受手术了。钟医生也不再坚持找病例了,“强刺激”疗法,也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记忆中了。

    “明天有一个剖腹探查。”李春暖交代着。

    “明天不是星期天吗?”刘护士惊奇地问道。

    “人姜胖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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