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兵在东北_第十三章 手术室(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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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手术室(下) (第2/6页)

季远,有急诊手术。

    病人是空三军训练处的一个参谋,他头部给砍了三刀,颈部有一道刀伤,足有一公分深,但幸好没有切到颈动脉,舌头有明显电击伤,但这没法处理,头部的砍伤和颈部的砍伤,做了清创缝合,姬季远推着担架车,出了手术室,门口站着两个军人,他们让姬季远把病人送到,政治处楼下的一个房间,姬季远奇怪地说:“病人不送病房,送那里干什么?”

    那两个军人,掏出了一个证件,“我们是军军法处的,你必须按我们说的做。”

    姬季远同他们一起,把病人送到了,政治处下面的一个房间里,这房间有一个里间,有一个外间,病人住在里间,两个军法处的军官住在了外间。

    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异常中的异常。原来这病人,是空三军训练处的肖参谋,专门讲授射击课,他对弹道学有较深的研究。

    今天他讲完课,没有回办公室,也没按要求把枪,锁入保险箱,因为来不及了,他要去同爱人一起看电影。

    他住在爱人家,爱人的家是在抚顺街。就在四六九对过,隔着长江路。

    他爱人有三个meimei,一个弟弟,加上父母,家里共有七口人,肖参谋的爱人是老大,下面三个meimei、一个弟弟都未婚,他们有两个儿子。

    他丈母娘,是街区有名的母大虫,加上她四个女儿,抚顺街给了她们一个雅称,“五雌虎”!她们在抚顺街吵架、斗殴,无人能敌。倒不是整个抚顺街,没人打得过她们,但东北男人都有一条不成文的准则,“好男不跟女斗”。而且一旦发生口角,五虎齐上,抓破了脸,抓脖子,最后竟无人能敌,打遍了整个抚顺街无敌手。

    肖参谋结婚后,老婆对他还好,但一直受到丈母娘和小姨子的欺凌,动不动把他摁在了床上,又抓又挠。明天到军里上班,又免不了同志们的一顿耻笑。他多次想离婚,但当时离婚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并且,接着有了孩子,接着又有了第二个孩子,肖参谋便断了离婚的念想,忍辱负重地过着日子。

    今天肖参谋回到家,他爱人在洗衣服,他把枪挂在了衣柜里,出来帮她洗衣服,估计要开饭了吧!

    突然,他第三个小姨子冲了上来,说她的一只戒指没有了,肯定是肖参谋拿的,肖参谋说他没有拿,他刚刚回家。但三小姨子不忍不让,她的尖叫声,叫来了她的二个jiejie,一致公认,是肖参谋拿的。

    肖参谋百般解释,反而招来了丈母娘,丈母娘不问情由,让他交出戒指。

    肖参谋一步一步地退着,他脸上、脖子上已有了多道抓痕,但他妻子没有吱声,她母女、姐妹都情深,而且大于了夫妇之情。

    肖参谋被逼到了衣柜前,衣柜门没有关紧,露出了里面的枪套,他本能地,一把抓过了枪套,拔出了手枪。

    “怎么?你敢动枪?”丈母娘又往前逼了一步。

    肖参谋拉了一下枪栓,“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你有种往老娘这儿打。”丈母娘一手把胸脯拍得,啪!啪!响,一手伸上去抓肖参谋的枪。

    “呯!”肖参谋退无可退,忍无可忍,本能地开枪了。只见丈母娘眉心,冒出了一个血洞,人向后倒去。

    “啊!杀人啦!”三个小姨子惊恐地大叫,向门外逃去。

    “砰!砰!砰!”三枪,三个小姨子又倒在了血泊当中。

    肖参谋的妻子扑过来,抱住了他的一条大腿,“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妻子哀求着。

    但肖参谋已经杀红眼了,眼前一幕一幕的,都是新仇旧恨。他顶着妻子的脑门开了一枪,“今天大家都不要活了。”他同时咕哝着。

    妻子仰翻地倒在了地上。

    他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两个人,“都死了吧,都死了吧!”

    他冲上楼去,一脚踢开老丈人的房门,老丈人耳朵有点背,楼下的枪声,他还以为是外面放鞭炮呢,还悠然自得地靠在床上抽烟呢!见肖参谋进来,他一楞。因为平时肖参谋从来也没有上去过,“怎么?咋回事呀?”老丈人问。

    其实,这个家,老丈人是对他最好的一个,每当他受欺凌的时候,很多次都是老丈人,帮他解的围,但他已经有五条人命了,也早已杀红眼了,“都死了吧!”他抬手一枪,老丈人应声倒下了床,他一转身,见小舅子从房里窜出,擦过他的身体向楼下冲去,他抬手一枪托,狠狠地砸在了,小舅子的头上,小舅子倒在了楼梯上,并骨碌碌地滚下了楼梯。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里,看着地上躺了一地的尸体,最后的时刻到了,他打开了孩子住房的门,两个孩子一个三岁,一个五岁,正躲在床上瑟瑟地抖着,他深情地看了他们一眼,断然关上了房门。来到了妻子的旁边后,他举起了枪,顶着自己的太阳xue。

    这时,那个对他最刻薄的三小姨子,突然爬起身来,缓缓地向门口爬去,他走过去,顶着她的后脑勺,开了一枪,然后又回到妻子身旁,举枪顶着自己的太阳xue。

    “啪!”的一声轻响,他发现自己没有倒下,检查一下枪,没有子弹了。

    他拧下了灯泡,伸进了舌头,但舌头被打了出来,屋里的灯刹时全暗了,他摸黑到了厨房,摸到了一把菜刀,在脖子上狠狠地拉了一刀,出了不少血,但没倒下,他举刀在脑门上砍了三下,又淌了不少血,都流到了下巴了,但还是没有倒下,他跌跌冲冲地往门外走去。

    警察听到了枪声,早就在门外守着呢,但不明情况,谁也不敢贸然进入,有枪啊!守了半天,见出来了一个人,满头满脸的鲜血,还穿着军装,警察以为是受攻击的一方了,便立即扶着他,送进了马路对过的四六九。知道他是空三军的人时,立即同空三军联系了。

    惊天的案情,震动了整个抚顺街,有仰天长叹的,有拍手称快的,也有扼腕痛惜的,不过很快,抚顺街有三百多户人家,联名写了请愿书,声称肖参谋不是伤人性命,而是为人民除害,一致请求,不要治肖参谋的罪。何况还有两个儿子,谁养呢?

    小舅子送大连医学院,成了植物人,在医院里长久地躺着。以前没有这样的规定,没付钱不让躺。但六死一重伤的重大案情,三百多户人家的挽命的力量,也实在太单薄了,肖参谋在军事法庭上,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供认不讳,被判了死刑,由于他身上有伤,行刑前便被囚禁在四六九,政治处楼下的小房间里。

    姬季远也去门缝看过两次,除了沮丧的表情,瘦削的脸庞,他没有给人一丝的,邪恶之感,但就这样的一个人,马上就要被枪毙了。看他的人,绝大多数都带了同情,他为什么要娶这个老婆,为什么要走进这样的必死之家,是男人,早晚都会这样的。

    过了不久,肖参谋被执行了枪决,两个小孩被送了孤儿院,而那个小舅子,却还是静静地躺在了,医学院里的病床上。

    周水子机场的场长,突然昏倒在内科病房里,并且长时间昏迷不醒,军长下了指示,要求四六九,必须抽调精兵强将,挽救周场长的生命。于是,姬季远便被抽调到内科,参加了特别护理小组。

    周场长是在星期天,在家里洗完澡,他爱人发现他背上有十数个红点,红点不大,约一毫米直径。于是星期一请了假,来四六九检查一下身体。

    根据他的口述症状,柳主任让他验了血,发现白血球只有三千多,血小板也很低。

    柳主任又让他抽了血,做了血液涂片检查,在显微镜下面,涂片上全是奇形怪状的细胞,这是白血病。

    周场长身高一米八零,面色红润,四十多岁,相貌堂堂,哪里有得了绝症的迹象,怎么也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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