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鬼媪 (第2/2页)
头一看,那老妇人人却不见了踪迹。 “明公。” 那老妇人走了,怀卜喻这才开口道:“似西山鬼媪这样的独行魔,无法无天,无所顾忌,又好残杀,名声不好,惹上身来,难免遭人非议。何况这老妖婆好食人血rou,最是凶残,乃是天道不容的角色,用她时,须遭天厌,于大业也无益。怎丞相近日,却犯此糊涂。” 吕奇却将气一叹,道:“如今牛县危急,先生要镇压天城群丑,本相不用西山鬼媪这样的人,却那里有人用?这妖妇虽然凶残,本相还是镇得住,只需拿些童男童女敷衍她,她却掀不了天。至于气运一说,自来飘渺,若是平常,倒还顾忌,现在危难之时,那里管得了许多?” 怀卜喻道:“明公要用人时,我刚刚接到师门谕令,已派了三师叔五师叔以及十来位师兄弟,前来天城听用。我这十几位同门,皆是身怀利器之人,足够压制对方大将。那高亭军与柴帏许虎等人,不过乌合之众,虽然初时锋锐,后却必疲,若撑得过一时,皆不难破。明公何必惹上那些穷凶极恶之人,徒然折了福寿?” 吕奇摇头道:“高亭军众人,以及那柴帏许虎,皆是肌肤之患,本相倒是不惧。可惧的,却是北方门阀乃至西南诸侯。” “北方门阀,莫非北方有动静?”怀卜喻皱眉道。
吕奇从袖中抽出一封火漆密信,道:“细作回报,并州公输、云州杨氏、宋氏,皆在向南调动人马粮草,苏河、庞溪两岸各郡的粮秣今年也是就地囤积。三家都道是为了剿灭大云山中的各个山寨,但我的细作回报,公输家近来与金石寨勾搭,在逐个劝说大云山的各个匪首投靠,伺机而动。” 怀卜喻道:“两个月前方才给云并二州送去大批金银,又请天子下诏分封了公输、杨、宋三家,本以为能暂且稳住他们,不想这三家竟是喂不饱。” 吕奇冷笑道:“世上哪里有喂得饱的,这三家我本也不指望能老老实实听命,先前送去好处,也是看看能否稳住。如今他们倒也只是窥伺,不敢妄动。只是我若是与高亭军、柴帏许虎两军死斗,损伤太大,那三家闻到血腥,难免要反噬。不独北方要反噬,西南三州、燕晋二州,以及就在这天城不服我的那些高门大阀,都要来我这里咬上一口,到那时,方才是真正山穷水尽。” 怀卜喻闻了,默然以对。 吕奇叹道:“日前高亭军围牛县,号称四十万,蒙夸抵挡不住求援,我却只派了猩猩儿领了两万人去了。不是天城无人,却是我须防着北方,同时也要压着天城中的那些人。若非如此,高亭军、柴许二人那些乌合之众,我何惧之?早就率兵斩首回来了。 如今猩猩儿出去了,京中勇将缺少,北方的固渠、天平、王安都缺坐镇的人。先生师门派了人来,都要安插在紧要处,那牛县也派不出人去。但那牛县偏偏要紧,若牛县破了,则天城不稳,故此便只能借助这西山鬼媪了。” 怀卜喻道:“虽然如此,但这只是最为险恶的情境。以蒙将军之智、猩猩儿之勇,加上我传给猩猩儿的黑神沙,未必守不住那牛县,何必惹上那西山鬼媪?” 吕奇道:“能借一分力便多一分力,为人如何能没有半点后手?” 怀卜喻这才不言,吕奇见他不悦,又捏起酒樽中那湿淋淋的玩偶,笑道:“这却是什么事物,恁地渗人。” 怀卜喻道:“此乃是玄冥天的鬼偶之术,能做人替身,即可以此物做法杀替身之人,也可作为替身之人,历经杀劫。那西山鬼媪虽然为人乖戾凶残,但艺业乃是丰都山鬼宗嫡传,道法高深,并非虚名。方才那她说明公有杀劫,可用这个鬼偶替身,想来不是平白说的,明公可以依言方才书房之中。” 吕奇点点头,将鬼偶放在一旁,使人换了个酒樽,道:“方才正要用饭,不曾想叫那鬼媪打断,竟是过了一个时辰。也来不及重做,来来,军师便就此残羹冷酒,将就一下,来日再宴。” 怀卜喻饮了两盏,兴致不高,那吕奇知他还放不下那西山鬼媪,也并不劝,胡乱吃了些,便散了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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