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纪事_第十一回 整军伍传授统兵之道 设埋伏却遇黄雀在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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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回 整军伍传授统兵之道 设埋伏却遇黄雀在后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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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我说,伏义也知此战凶险,说不定初始还会处于劣势……王允那老匹夫什么都不懂,万一他又在陛下跟前胡说八道,督促我军进攻……我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万一王允拿嫂子、娟儿为质呢?伏义,你知道义兄绝对不会弃她们于不顾……”

    虽然觉得甚是牵强,高顺也不得不承认有点道理,特别是王允有自作主张的前科在。于是,高顺便让张辽领兵随军先行,自己亲带一队人马潜回长安。

    先前陷阵营被调入军中、与飞熊、郿坞残军合并cao练之时,万炜便让庞舒从山庄护兵中选了五百名较为可靠的接替都亭侯府卫护之责,此刻他们见着高顺回来,慌忙报于主母严氏知晓。然大汉律有载,出征将士妻女不得随意游走。严氏虽是女子却也知晓此条,因此只肯让女儿先去山庄。如此,高顺自不能强求。唐姬也继续留在了府内。这倒不是她争取要留下,而是顾忌她身份未明,不便让其与女公子等人同行,才有了这么个结果。随后,高顺快马加鞭赶到新丰知会万炜,万炜听说严氏不肯走,叹一声“天意如此”,只得就此作罢。当晚,高顺率军趁着夜色隐匿行踪,往渭南城东北渭水干涸之地设伏去了。

    然至次日下午,吕布所率大部还未抵达渭南,斥候便探得情报说李傕已率一万余骑急奔渭南而来。其它军校倒不觉得如何,张辽因深知渭南之重而乱了心神,力主掉头伏击李傕军。高顺丝毫不为之所动,继续前行。待到晚间战报传来,吕布大败李傕,斩首无数,已进驻渭南城。至此,张辽对高顺算是彻底信服,再不存那寻机争胜之心。

    但事情亦非一帆风顺。在军营内cao演隐匿阵势是一回事,实地埋伏则是另一回事。陷阵营中不足一年的新兵居多,然因高顺对军纪要求甚严,虽也觉苦不堪言,却无人敢有丝毫违令之举。原何枫部以及郿坞军却是惯于放纵,哪里受得了如此辛苦?先是口有怨言,后来竟做出不利隐蔽之举。对此,高顺令李邹、高雅带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捕违令者十一人,就地斩首示众,将人头传看全军,重申隐蔽埋伏之严令。如此,才让那帮子闲散惯了的兵将老实潜伏下来。

    不知为何,无论是李傕军还是牛辅军,自始至终都未对渭水方向有丝毫防备,甚至连斥候都没有派过。初时高顺也谨防有诈,加派人手多方探听,依旧没发现敌人有何诡计。然而连日潜伏的紧张正迅速侵蚀着士兵身心,继续下去便是铁人也要崩溃。无奈之下,高顺只得寻机发动攻击。因见牛辅军忽略渭水一线的侦察,便下令全军沿河突进,迂回牛辅军后,并派人告知主公己方行动,约定午夜举火为号,前后夹击。

    然尔,当陷阵营及原城防军四千余人抵达预定地点,在探听到牛辅军营具体所在的同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情况:

    渭水对岸另有大军集结!领头的竟是白波贼酋郭太,兵力达数万之众,目标,长安!

    饶是冷静如高顺亦不免冷汗淋漓。牛辅这方尚有河岸可以遮蔽,若非行至跟前断然发现不了陷阵营等人。然对岸就不同了,大老远便能发现他们。至今未被其觉察,实在是拜对方急于入长安劫掠之心所赐。高顺此刻才明白,难怪牛辅、李傕等人丝毫不顾渭水方向,原来是他们早已勾结白波贼寇!

    如今的长安,凡能战之力不是分给皇甫嵩进驻郿坞抗拒樊稠,便是被吕布带来了渭南以阻击牛辅,城防空虚且毫无防备,单凭坚守城池绝对抵挡不住数万白波。高顺断然决定,命张辽依原计行事,与主公会合后将此消息告知,而他自己则领着陷阵营先行赶回,想要建议朝廷借渭水之隔出兵列阵,虚张声势以拒贼兵,待主公与皇甫将军大军回援,便可将其歼灭。

    然而,高顺忘了,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想过,朝廷议事不同军中,殿堂之上他连开口说话的权力都没有,哪有人在乎他的提议?经过一番言不及义的商讨,在吕布离开长安后便重新包揽朝政的王允最终决定,即刻紧闭城门,招募民夫据城坚守。

    这些纸上谈兵的士大夫光知道守城容易攻城难,却也不想想以吕布、皇甫嵩之能亦要冒险拒敌于境外却是为何。盖因昔日张济修整长安城防的同时,还担负建造郿坞之责。董卓贪吝,拨付的钱粮款项根本不足额,张济只好以郿坞为重,长安随意了。再加上万炜又狠敲了他一笔,这长安城防愈发是徒有其表,难挡强敌——当然,这一点,就算是万炜本人也未料到。再则,白波名为贼寇,实则都是些狂徒,死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成仙成神的途径,到时候其攻城之势必定疯狂无畏。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对上这等敌人都很难保持镇定,何况那些从未经历过战斗的百姓?

    在明白事不可为后,高顺反而放松下来。如今他已不cao心长安安危,只要城破之时能保护好主母等人撤离即可。至于其它仆从家丁,就看他们各自造化了。想罢,高顺吩咐部属回温侯府修整,另寻了几个伶俐家仆让他们去各城门注意情况,若有危急便立即报告。将诸般事宜安排妥当,整整两夜没合眼的高顺觉着再难支撑,便也回房去了。往床上一倒,朦胧间他记起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然而这几日来实在太累了,还没等他想起是究竟是什么时便已酣然入睡。

    但是,城破之速远远超过了高顺的预料。陷阵营兵士被他们心急如焚的长官们叫醒时,离他们睡下还不足两个时辰。这人虽是爬起身了、也习惯性地穿衣披甲了,可头脑却是一团模糊。也不知是谁第一个脱光衣服提了桶井水从头淋下去,随后其它人有样学样,倒是很快便个个精神抖擞地按照休息前他们主骑吩咐的,各做各的事儿去了。

    高顺的状况则更加不好。最迟睡下,第一个被叫醒,即使冲了个冷水澡,他依然觉得自己脑袋里如同一锅浆糊,迟钝得不行。好在睡前已经预先安排妥当,否则让此刻的他来考虑撤退事宜非乱套不可。

    然而这时,赵庶过来询问要如何处置偏院的“那一位”。

    “偏院?”

    陷阵主骑愣了足足有十息的功夫才想起,温侯府内还有个身份不清、来历不明的女子。他不耐地皱了皱眉头,道:

    “一并带走!”

    “可是,她不肯走……”

    “嗯?”

    若是换了平时,高顺多半不会觉得怎样。但连日缺乏休息已令他情绪不太稳定,兼且事态紧急,一听居然还有人磨蹭浪费时间,心头火气腾得一下子冒起来,也不理赵庶追着他继续说了些什么,一阵风似的闯进那座偏院。

    说来却是更早时候,直言快语的爽儿将董卓伏诛一事告诉了唐姬。小丫头本意是想告诉弘农王妃,自己的主子万炜、老爷吕布,还有陷阵主骑高顺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并非王妃以为的那样是董卓鹰犬,但结果却是令唐姬在狂喜过后陷入极度茫然之中。当她得知长安城破,顿时有了以死殉国的念头,任凭陷阵军士如何劝说,就是不肯离去。

    而陷阵营的军士就算没有亲自看管过她的,也听说过这个神秘女子,不敢对她动粗,只好往上禀告,然后才有了前面那个情形。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所有人惊得合不拢嘴:他们那位一向严谨自律、举止庄重的陷阵主骑进到屋内,竟二话不说,伸手将唐姬拦腰抱起,转身便走。

    唐姬更是又羞又气。她出于名门,又嫁入皇室为妃,身边诸人哪个对她不是毕恭毕敬、惟恐逾礼?便是她的夫君刘协,也不曾在大庭广众之下有过如此亲近的身体接触。但高顺一句话把她所有的羞怯打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某奉命保护府内众人,自然要护得你周全。你若是此刻死了便是我等失职,某可担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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