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渡过_午后红茶(修正版) 二 有些根本不到我想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午后红茶(修正版) 二 有些根本不到我想 (第4/4页)

次见相遇,他没什么多余的话,最后仅仅两个字----“再见。”

    第二次再遇见他,是去听抗战胜利六十五周年新闻专题报告。新闻系的高年纪生分了好几个组各自做专题,自发组织了报告会。方竹她们大一地学生因才进学校,好奇系里办的活动,也是学习的心态,便一窝蜂都赶到学校大礼堂。

    她永远都记得何之轩站在演讲台后地模样。

    那天的大礼堂很,只有几台吊扇在大家地头顶上“嗡嗡”转着。他还是穿白色地T恤,和头一回的不同款,稍稍厚实了,下面是牛仔裤。作为做演讲地穿着,过于简单了。但发型未变,风扇的微风吹得动T恤,吹不动刚硬的发型。他就站在众人以上,微笑。

    “我得先感谢我的搭档们。”声音低沉,如同磁石的碰撞。

    同其他做报告的不一样,他先介绍他的搭档。她想,这样有团队精神,真的好依靠。

    何之轩的选题,有些苍凉,方竹至今难忘----叫做“英雄无觅六十年”。他们帮助本市一位幼年丧父的老太太寻找她当年做八路军父亲的下落,最后将葬在牺牲地的烈士骨灰寻了回来。

    何之轩在演讲末尾开始克制绪。

    “叶落归根,是中国人的传统。先烈默默无名埋葬在这片土地之下,六十年的岁月告诉我们,他们都有同样的一个名字,叫中国。我们无言表达对这片土地的,我们站在他们牺牲的故土之上继续我们的生活。我们得向他们说一声----谢谢。”

    后来,方竹一直想,那天何之轩是不是哽咽了,但是她的泪夺眶而出。

    寝室里总有一两个姐妹是包打听,不用辗转,就能把风云人物的资料了解个七七八“家在北方小城,家境不算好,念新闻倒是辛苦的。年年奖学金都有他的份,有个硕导指名道姓要收他做弟子呢!”

    “四年里没谈过女朋友呢!据说怕影响学习。”

    “可不是,家里靠他翻。”

    一点一点,方竹了解得差不多了。她想,他够努力,也勤奋,懂得只争朝夕。她在学校的cāo)场边看到他打篮球,便会驻足。他喜欢猛烈地扣篮,打得对手措手不及。方竹做过最愚蠢的事就是躲在他们班的女生堆儿里,跟着她们叫:“何之轩,帅呆了!”

    她跟着她们学会了叫他的名字---“何之轩”,这个名字也文艺,气宇轩昂,所以主人跟着一样出色。

    女生都叫得忘我。谁都不知道谁是谁。方竹掩饰得很好,只是同杨筱光说心事时会口吐真言:“哎,他真的很不错呀!”

    杨筱光比她更懵懂。只会说:“食色也,二十啷当岁。幸福勇敢追。”

    何之轩的大四,比任何人都忙碌。他不但忙碌于各个面试场,也忙碌于图书馆cāo)场。

    方竹的大一,也比任何人都忙碌。她不但忙碌于学习,也忙碌于去关注一个人地作息。

    她记得他喜欢坐在图书馆朝东的大窗口。那里有一棵百岁有余的梧桐,是从学校本部移植过来地。在夏末秋初,梧桐开始落叶。巴掌大的半枯黄叶子洒落到图书馆地桌子上,他会将落叶轻轻拂进废纸篓,而她会在同一个位置在微微枯了的叶子上写一首自编的缠绵的句子---“一片冰心似秋叶”。

    如果没有舍友发了闷,同大四男生联谊,或许方竹只是体会一下暗恋的滋味,然后用一生怀念这样美好地感觉。

    那个混乱闷的晚上,寝室的宿舍长兴冲冲拉着她们出门。说是和高年级学长们联谊。

    十**岁,青正好。纯洁的花骨朵轻轻裂开一条缝,每个人都期待能开除绚烂的白玉兰。

    那是一个乱糟糟的酒吧。她进去时,看到他坐在小舞台的高脚凳上唱一首极安静的歌。夜风吹进来。他这天穿了衬衫。柔软的质地,声音也是柔软地。天地一下就安静了。

    他唱的歌。叫做。方竹念初中时就听杨筱光哼过无数遍,在她荒枪走板的声调里,从来不能知道这也是一首极安静地歌,好像贴着别人的心口说心事。

    “抬头望星空一片静

    我独行夜雨渐停

    无言是此刻地冷静

    笑问谁肝胆照应

    风急风也清告知变幻是无定

    未明是我苦笑却未停

    不信命只信双手去苦拼”

    他地影子在暧昧的光里浮动,方竹在那个夜里将这首歌哼唱了无数遍。

    舍友讲:“倒是像唱他自己。”

    她想,他将“不信命只信双手去苦拼”这句歌词唱地太认真了。

    但消息灵通的舍友又讲:“真真歌如其人,最近他在校园应聘会上所向披靡,多半是要留本地了。”

    她们来的晚了些,先前一轮闹已经过了。学长们让了位子给她们,又开始新一轮的话题。

    何之轩走过来,坐在最外面,挽了挽袖子,和同学开始划拳。

    原来这天他正接受了一家极有名的外资公司复试,且一切顺利,薪水也颇令人羡慕,所以是被叫来付账的冤大头。不过看的出很开心,还同女孩们开玩笑:“竟把小meimei们骗来了!”被舍友捶一拳:“怎么说话呢!我们要发展校友的友谊。”

    其实男生们也不太敢放肆,规规矩矩两排坐好,大家开始聊天。

    何之轩那天话特多,说起他的面试经验,如何写简历、又如何应付面试,一条条传授,几乎算的上倾囊相授,大伙都觉得受益匪浅。

    他的舍友说:“不考研,你也是社会上响当当一人才。”何之轩弹着酒瓶子,说:“新闻念到研究生,比较奢侈。”

    “叮叮当当”的声音沉默在喧嚣的迪斯科音乐里,他叫来啤酒小姐,要了好几瓶青岛啤酒,舍友们和女孩们都拦着,说喝的太多,心里都替他心疼钱,要十块钱一瓶呢,他一个月生活费也不过三百块。但他不在意,坚持叫了。

    啤酒小姐见是生意不错,喜笑颜开,又看着他人长得好,就软着子存心让人揩油。何之轩微微往后倾着,不动声色也不令人尴尬地避开了。方竹见状,暗暗微笑,他一转头,正好瞧见她在笑,自己也笑了。

    大家划了一刻拳,音乐又吵,气氛得人受不了。有人建议跳舞,立刻得到响应,不一会就只剩下方竹和何之轩两个人。这天方竹没怎么喝酒,偏偏是何之轩一瓶接着一瓶灌,大家都说“想是高兴得狠了。”方竹不觉得,她偷偷侧头看着他,突然就说了一句:“在职研究生念一念也不过三五年吧?”

    何之轩扭过头来看她,他的眼睛在模糊昏暗的迪厅里亮的惊人,就这样看着她。方竹不好意思了,拿起酒瓶,往他瓶上一碰:“GOODLUCKY!”她抿了一口,他灌了一瓶,最后斜斜靠在沙发上。

    这间酒吧里真是得狠了,方竹想,天这样,大家也很,没有人会在意坐在这里的人。她往他的边靠了一寸,再近一寸。他的侧脸弧线很硬朗,很北方的轮廓。

    他像悬崖上的松柏,勇敢、执着、在放弃的疼痛里生长。但没有人能了解他放弃了什么。

    方竹用小指贴着他的小指,半寸的接近和温暖。

    她吁了口气,他翻个,似乎醒了一些,她便又迅速离得他远远的。

    结账回家时已是凌晨三四点,接近黎明。天与地的接口处露出一丝红霞,年轻的人向着东方走,准备拥抱朝阳。

    方竹走在何之轩的后面,看到何之轩的影被渐渐升起的太阳照的浓烈而高大。她被刺得睁不开眼睛。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