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天堂_(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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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第2/3页)

尽数挣到我们家里。

    然而,未及阿秀的草编对家境起到作用,我副校长的位子又被挤掉了:一腔热情倏然而灭,在外面的时候,还能故作平静、大度、潇洒;回到家里,便要无可抑制地爆发了出来,毫无理由的寂寞、恐惧、暴躁、竭斯底里,看什么都不顺眼,我居然把阿秀的草编踩了个稀巴烂,清醒过来自然只有尽赔不是的理儿。

    毕竟是半个月没日没夜的充满了渴望的心血,阿秀好长时间没有吱声,两行清泪莘然而下,却只有到情绪总算平静下来才幽幽地说,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还是理解和信任。难以置信,她竟能说出如此极富哲理的话!只闪念间,她又说道,或许我愿不该跟着来的,是我害了你。

    这话至今想起来仍在无情地敲打着我的良心,但当时的我肯定是毫无理智的,只认作是农村婆娘的唠叨,所以我粗暴地吼起来。当然,阿秀的“是否送一点儿礼”的试探性的建议也被我一概当作幼稚而粗暴地否定了,虽然,其时,我也不知该咋办,虽然阿秀有足够的耐心,再三强调“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愚妇之见!果依愚妇之见,或许……?为时已晚。

    我不否认女人的细腻,也不敢恭维女人的理解力,就因为阿秀至死也没弄清丽萍的行为。其实,何止阿秀这样的弱女子,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又何尝不是呢?

    从那以后,阿秀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尽管她仍一如既往地劳作着,但我能感受得到她内心的剧烈争斗;她眼神怪怪的,凭我对她的了解,我敢保证她必动过回家重cao旧业的念头,怕是就要做出决定了。

    遗憾的是,已无法证实了,因为自命清高的我当时就是不肯认真地跟她谈一次,尽管她必定跟其他的女人一样,甚至犹甚于其他的女人,有着数不清的倾诉。

    晚了,一切都晚了!因为,不久,悲剧就发生了。若不是我的粗暴,或许不会……她去了,cao劳了这许多年,什么也没带走,一餐美食、一件新衣……不,带走了或许的渴望和尽快还清饥荒的念想。

    说到这里,教授的眼睛潮了起来,几欲失控,兄弟们劝他去了一趟洗手间才勉强平静下来,重又开始了讲述。

    丽萍虽然只比阿秀小两岁,却象是两个时代的人。阿秀沉着、冷静、务实、能够任劳任怨,丽萍则孤傲、浮躁、喜欢自我表现、骨子里透着一股不计后果的劲头。她说,秀姐善良,我实在不想跟她再争了,可我控制不了自己。那段,为了让自己死心,我分明已决定跟王维好,眼前却依然尽是你。或许我就是人们经常骂的那种发贱的浪荡女人!我恨自己骂自己用力地掐自己,直到生米做成了熟饭,还无法说服自己。哼,若不是那一刻直把他认作了你……丽萍的话,应该是我们最终结合的最好注释。

    在这里,不再啰嗦。只说我和丽萍结合后,双职工的收入虽没能让我彻底摆脱困境,生活却总算有了较大改善。

    事实上,人的注意力就是不断地由一些事情来冲淡另外一些事情,随着生活压力的逐步减轻,我们都无可置辩地意识到了这样的现实:人们被压制了许久的金钱欲开始或者早已毫无阻拦地释放了出来,心里想的嘴里谈的都是发财的事儿。

    受了我无意间举办的辅导班的诱惑或者说启发,丽萍变了——她不再醉心于曾经深爱着的教研,着迷于搜集研究一些专门讲如何发财的书且不说,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她竟对我和阿秀已经习惯了的千百年来都如此的“挣钱、节俭、攒钱”的生活方式极为不屑,总幻想着天上能突然间掉下个大馅饼狠狠地咬上一口。

    我劝她,人还是现实一些好,真的掉下个大馅饼,也不一定轮得上咱们。

    她反问道,你怎么就知道轮不上咱们?准备,懂吗?没有准备,真的掉下来,那可真晚了,掉,那也肯定要掉到有准备的人嘴里。

    我说,真的那样,也不如劳动赚来的钱实在,花着也踏实。

    她反驳道,真正的赚钱凭的是智慧,而不是体力,再说了,难道脑力劳动就不是劳动?难道我们命中注定要穷一辈子?真是笑话了!我偏不信,见了钱,会有人不要。

    我辩不过她,金钱确如一根神奇的魔杖,毫不费力地指挥着人们:不仅刺激着人的智慧,而且让人疯狂、让人丧失理智、甚至不惜失去自我。

    丽萍发财计划的第一步,即是搜集了所有同学、老师、新老同事的背景和现实资料,而后把他们按照自己的标准逐一分门别类,最后选取其中的四十人举办了一次联谊会。

    他们或是政界新星,或是商界骄子,或是学界权威,或是实权部门的负责人,且不说他们居然会喜欢而欢声一片,单是这一次聚会就花去了上万元,相当于我们两个人半年的工资,而且丽萍愣是充大头,坚决不肯让那位大肚便便见了就令人作呕的非要争着去结账的什么局长去结账。

    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看来,又要暗无天日地节衣缩食了。嘴上虽不说,却难免要心疼,要感叹。不料,丽萍只轻轻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戏谑道,男子汉大豆腐,心疼了吧?别心疼,好戏还在后头呢。

    临到年关,她请了二十天的长假,坐着专门租来的满载着廉价购来的茶叶和挂历的载货车出发了,到年三十才回来。见她一脸的疲惫,我不忍问,吃罢了年夜饭,我慵懒地斜躺到沙发上没滋没味地看着中央台越办越糟又不得不办的春节联欢晚会。

    这是个没心没肠子的女人,见我不问,早已憋红了脸,故作神秘地问,你猜,我赚了多少钱?

    我不经意地说,有个三五百吧?

    她摇了摇头。

    我便往大了继续猜道,总不致于三五万吧?

    她还是摇了摇头。

    我一惊,坐直了身体,唯恐她真的给出肯定地问,亏,亏了多少?

    她轻轻地推了推我的头,责备道,大过年的,秽气。实话告诉你吧,三十万,净赚了三十万。说着,她已把成捆的钱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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