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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第5/5页)

地干,累死了,活该!所以,没人愿跟他。一句话,说白了,品行响当当的顶个屁用。

    这不,时下正值县委班子换届,其他的领导早跑翻了天,而他却沉到了旧城改造中拖不出腿,劝他几句吧,他反训斥你秘书干政。咳,有一帮人因补偿问题见日里坐在他工地的办公室门前,眼瞅着工程要黄,不要连自己的位子也被搅黄了。

    现在这社会真是怪了,什么人都不缺牢sao,不要忽视牢sao,牢sao不单是心怀不满的表现,而且比一本正经更能让人了解真实。秘书的牢sao无疑让我对副县长更加敬重,听到这里,心底突然冒上了“怎么会呢?”,之后又迅速地被强化,居然让我直觉得保住他才是我唯一的正事。

    怎么保呢?我当时还没有这样硬朗的关系,只有不动声色地派人打探。两天后就有了准信儿:副县长居然可能要做正县长,静坐的人都是他政敌安排的,都不是一般的居民,眼下工地已开始出现混乱,万一再有不明真相的群众加入,局面将无法控制。

    这种群体性事件,最伤官人们的脑筋,处置起来反不如我们洒脱痛快。果然,待我们赶到时,双方的对峙已一触即发。由于我们的加入迅速而又出人意料,汹汹的人群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藏在人群中嚷得最响的几位已被蓝毛他们揪离了人群,失去了支撑的人群登时静了下来,莫名其妙地瞅着蓝毛他们。

    再看蓝毛,正从一个破帆布兜里抓出刚自银行取出来的成捆儿的百元大钞逐一向他们脸上摔去,边摔边喊,拿呀,拿呀!

    他们多是街上的小混混,哪里见过此等阵势,钱虽散了一地,还有谁敢去拿?

    还不快滚,等死呀?!胡子俨然一位大将军,猛然间炸雷似的喊了一声,正垂头丧气的他们如遇大赦般溜走了,刚才还群情激奋的人群顿作鸟兽散。

    没了人捣乱,旧城改造工程顺利完工了,副县长果然做了正县长,而我则当选为县人大代表,但他仍不肯接受我的吃请。

    县人代会闭幕那天,他意外地主动跟我握手,并认真地提醒我,你可要当心啊,他们可是把你当成了我的人啦。

    我心中一激,看了一眼亦步亦趋紧紧跟随着他的秘书,突然冒出了一句,你也要当心身边的人喽。

    他只愣了愣,即向其他人迎了上去,由于嘈杂的人声,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之间打哑谜似的交谈。

    不久,县长的秘书被调某偏远镇做了副书记,他多次要求见我,我自是知道他的用意,但都让蓝毛挡驾了,像他这种人连蓝毛他们也瞧之不起。

    顺境往往能刺激人的欲望却又总把人的思路限定在极狭小的空间内而让人无法突破,而逆境却能激发人的创造力让人的潜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我为自己的成就深感自负时,柔弱蒲柳的王姐也正悄悄起着变化:她的小面食店已变成了风味小吃店,主营由单一的馒头发展到十几个品种,经营场所也由那间低矮漆黑的小屋搬到了古朴典雅的二层小楼,雇员达有二十多人。

    她视质量为生命,把客户作上帝,严格坚持日营业额一千份的标准,从不贪多,卖完为止,而且不论贫富贵贱一律讲究先来后到,所以,她的门前常常排着长长的等待尝一口王记风味小吃的队伍,也算是县城里的一道风景。

    慢慢地,王记风味小吃成了亲朋好友间相互转送的弥足珍贵的礼物,一个响当当的品牌,但她至今仍没有继续拓展规模的意思表示,她似乎对现有的非常满足。

    我们所要关注的,当然不仅是这些,而是由此而引起的另一个变化:她不再是我最忠实的听众,在许多问题上有了自己的看法,而且多与我对立,有时候甚至会非常激烈。

    我居然渐渐习惯了这种令我有损颜面的争吵,若是长时间没有了这种争吵,常常会浑身不自在,严重时甚至茶饭不思。

    她从不主动找我,那天正陪一位重要人物吃饭,她的电话却打了过来,而且态度甚不友好。我借故丢下那位重要人物便匆匆赶了过来,未及我喘息稍定,她便质问到,弥勒佛的自行车维修点为什么总有人捣乱?

    弥勒佛?自行车?着实让我摸不着头脑。

    误以为我在装,她愤怒道,你别装,绝对是你在作怪。

    天地良心,我连弥勒佛现在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怪我?难道非要我做屈死鬼?

    再三地对天盟誓,她才半信半疑地道出了实情:我入狱后,弥勒佛的妻侄接替我做了司机,或许因感觉少了障碍,弥勒佛的行事愈加不堪,虽已不能再想女人,却象是对谁充满了仇恨,疯狂地敛财,经常不断地威胁、恐吓、猥亵女职工。守着个死活人,弥勒佛的老婆原就心怀不满只苦于找不到离婚的理由,经侄子从中撺掇,便伙同侄子告发了他。

    由于证据确凿,弥勒佛被判了十三年,他老婆便带着女儿远嫁他乡,不知所终。据说她席卷了家里所有的资财却又被人所骗,有人说她们母女俩在一饭店打工度日,也有人说看见她们在一家歌舞厅坐台,不一而足。

    最大的受益者当数其妻侄,因大义灭亲举报有功转为正式工人仍给厂长开车,后死于车祸,抛下一双孤儿寡母。

    弥勒佛出狱后,不到五十岁依然满头白发,走路蹒跚,根本无法从事其他营生,勉强靠为他人维修自行车度日,近来确总有人捣乱。

    找秃头一问,方知是他们搞的鬼,便说道,以前的事儿,算了吧。

    王姐警告我说,凡事都得有个度,物极必反,乐极生悲。

    过了不长的时间,县长升到邻县去做书记,而他的政敌则又调到我们县做书记。新书记一到任,便在全县范围内展开了打黑除恶风暴。

    针对我?我不是黑又怎么针对?我自岿然不动,他不久即与我坐到了同一张酒桌上,不过,代价实在太大,仅仅为了请人家吃一顿饭,就耗掉了我上百万的金钱。

    由此,我开始反思自己,不觉心中一片茫然。

    这时候,王姐告诉我,弥勒佛的修车点因有碍市容被城管取缔了,我决定安排他到我公司看大门,却被他拒绝了。迫于生计,我和王姐再次亲自去请时,他勉强同意了,却是羞答答的不敢抬头,尽管我竭力示好不让自己流露出丝毫的傲气。

    为避尴尬,我干脆坐车进出大门,大家来个相互视而不见,心里反坦然了许多。

    为此,王姐对我的态度明显好转了,这才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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