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天堂_(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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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第2/5页)

天又被送了回来,紧接着王五的老婆分明看见自家的院内夜里进了人却什么也没少。

    这是我们村十几年来从没发生过的事情,而且出现问题的三家都是村里的治安员,这无异于公开挑衅。治保主任狠了心,他组织了全村的青壮年实行轮流值班,折腾了半个多月,问题虽再没发生,案子却也毫无眉目,而且只要巡逻停下来,类似的问题便又会接着发生。

    如此再而三地折腾,这些白天下地原已疲惫不堪的青壮年早已心生不满,事实也是,其他的人家并不见少东西,偏是你们管治保的家里少东西,岂不是要让大家给你们当保镖?太无能了!逻辑就这样推演着,而且逮住了机会就拼命地嚷。

    支书只能出面找治保主任谈话了,大意是主任兢兢业业地干了这许多年,成绩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但人谁都会老,老了精力便不济了,何不退下来让青年人去试一把呢?

    治保主任当然不甘心,他尤其不能同意支书关于由我父亲接替他的决定,在他的心目中我父亲绝不适宜担任这一要职,联想到我父亲的反常行为,他怀疑我父亲就是混乱的制造者。

    他的怀疑是非常灵验的,但灵验归灵验,必须得有证据,没有证据的事儿最好别说,人家会认你作疯子。

    关于我父亲的任命,支书的态度是明确而又坚决的,再四声明这是组织的决定,治保主任心里虽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不乐意也只有服从的份儿,目光却死死地定在了我父亲身上。

    我父亲没有让父老乡亲失望,上任后村里立马平静了下来,那才叫真正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有不少人家在我父亲的倡议下连多年来养的狗也处理了。

    狗在农村是养来看家护院的,既然天下如此太平,白白养着这么一条狗又有何用?处理了狗便可省却一份粮食,用来养一头猪或几只鸡自是又实惠了许多,千万别不信,那个年代当真是这样精打细算过日子的。

    少了狗,村庄的夜晚更加安静了,人们的心里也在我父亲取消了青壮年的夜间巡逻却照样不发生问题而拍手称快后暂时达到了一种新的平衡,便如这村庄的夜晚一样安宁,这也算是一种和谐吧。

    人的伪装可以瞒过一时但绝不可能瞒过一世,自称火眼金睛的治保主任待把自己暴乱的情绪平息下来之后,经过对我父亲长达三个月的蹲守考察,终于发现了这份和谐当中的不和谐,不,应当称作“猫腻”,他这样称呼用以鼓励着自己。

    原来,村里已有不少人趁着这宁静的夜晚向村外倒腾着什么,尤其我父亲,刚开始还只是用独轮车运,后来每隔一集便要往外运一牛车,渐加至两个三个,最高峰竟然达到了五个。

    简直要翻天了,他这样想着,便恍然大悟,却实在想不出象我父亲这样的小混混何以会如此大胆,又何以会有如此大的气魄?当真小瞧了他,他再次想到了我父亲突然间反常的所有行动,这小子分明每次都烂醉如泥又如何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掉的呢?难道这小子居然会分身术?他越想越乱,怎么也辨不出个所以然,心里却渐渐明白过来,中了计!

    糊涂呀,糊涂。他猛地一拍大腿,预感到似乎要出什么大事,对,似这等闹下去,一定会出大事。他想着,便又有了新的发现,顿觉倍受鼓舞,连丢官之仇竟也忘却了。哼,别以为我下了台,凭咱这双火眼金睛,照样让你白骨精现出原形,就是他娘的你能跳出十个十万八千里,管保也让你逃不出老佛爷的手掌心。

    原治保主任是个说到便要做到的人,好不容易捱到了天黑,他便拖着支书躲进了与我家隔街相望的位于村子中央他经常蹲守的玉米秸垛。

    时值腊月,寒风夹着雪花刺得人肌肤生疼。黑暗中,村支书恨恨地剜了他一眼,碍于原主任大他五岁又长他一辈,更何况也是为了工作,便不好说什么,心里却极不情愿。

    他十分清楚自己这位叔叔的为人,如果他今天胆敢不跟着出来,恐怕连年也要过不清闲,前些日子免他这治保主任要不是迫于社员的压力,他才不去捅这马蜂窝呢。没曾想,竟是没曾想的顺利,看来自己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的这位叔叔,来也来了,算是还他一份人情吧。

    胡思乱想着,便禁不住要打喷嚏,主任忙用肥大的手捂紧了他的嘴鼻,憋得他两眼直冒泪。说来也怪,只这么一捂,竟然便不再想打喷嚏。后来,他创造性地把这招用于治疗重感冒,居然灵验,不禁暗暗自得,也算是那晚的一大发现。

    2

    时间就这样永远总不随人愿,越嫌其快越象疯了似地飞跑仿佛倏忽一下就没了,越嫌其慢越象静止了似地一动不动。这会儿,支书就在度日如年地耗着,或者说苦熬着,而原治保主任却在两眼放着光静待着目标出现。总算熬过了上半夜,目标却仍迟迟不肯出现。

    支书又冷又急正瑟瑟抖着,主任猛地捅了支书一下,兴奋地说,快看,出来了!!!

    果见象有人在指挥似的,到了这个点儿,不少人家突然开了门在悄悄地装车,最让人不能容忍的当数身为干部的我父亲,竟然点了火把,装了足足有八牛车。

    原治保主任显已激动得无法自抑,声音里已然带了颤音,问:大鱼!看清了吗?

    答:看清了。之后再没有回音,只听得支书的牙齿因为冷在咯咯响个不停。

    原治保主任不耐烦地瞄了黑暗中的支书一眼,近乎质问道,看清了,还不快招呼人去抓?!

    反问道:抓?抓什么?!

    斩钉截铁地说:抓投机倒把的呀!

    答:不用抓了,今天,我刚到公社开完会还没来得及传达,上面说了,要多给农民一些自由的空间,把经济搞得活一点儿,日子过得好一点儿。

    突然的大逆转由于巨大的反差带来的往往是浓重的失望和失落,随之而来的表现必是不辨是非地争辩,既惊且疑中甚至透着一股莫可名状的怒火: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难道昨天还百分之百错误的东西今天当真就变成了对的?嘴里不停地唠叨着,神态则已近乎愚钝。

    待忙于生计的人离去后,支书突然醒过来似地,站起身子,用力地跺了跺脚,搀扶着雄心勃勃早已被站立不稳所取代的自己叔叔,语气也已恢复平静: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事实如此嘛。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不少的支书也是不敢相信,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然事实当真如此啊。不过,仔细想想,早该这样了,我们命都不顾地去打江山又为了什么呢?不就是想过好日子嘛。

    支书的话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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