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天堂_(二)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二) (第4/5页)

了些力气,但仍拒绝吃饭,于是她们又给我输液。我敢肯定,要不是外出进货的大舅哥提早赶回来,这必是一个难缠之局。我恶毒地想象着她焦躁而又无可奈何的神态,疲惫之中居然有一丝快感泛起。

    或许果如丽萍所说,我真的病了,我的眼前出现了幻觉:那一刻,我觉得这世上一切都是虚伪的,人与人之间原本就是赤裸裸的相互利用的关系,学生利用老师获得知识,而老师则在利用学生骗取荣誉。

    基于这样的认识,所有的东西都变了味,原先那些因为真诚而灿烂的笑由于真诚的缺失倏而变成谄笑倏而变成嘲笑倏而变成狞笑。

    谄笑冲向丽萍,但不是她本人,而是她坐的那个镇委书记的位子;嘲笑针对我,一个在外人看来必须依赖女人过活的人;而狞笑则刺向我极其柔弱的内心——那就是狂风肆虐的原野上的一支鹅毛,恐惧地毫无所依。

    受了这些幻觉中的因素的刺激,我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时而哭,时而笑;时而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说些什么,有时甚至会自顾自地开一些不着边影的玩笑,时而不停地数落着自己编排一些自己的不是咒骂着自己。

    不过,也别认为我糊涂,那一刻,我绝对是清醒的,既然我们无权也无能力反对别人,咒骂自己总不会犯错吧。我的这种因脆弱的感情经受重创而引发的被医生称之为“失心”的病,显然被丽萍当成了精神病,其实,从我决定向局长坦白一切时,她就认定我有病,要不是大舅哥竭力反对,我恐怕早已被送进了因曾经去探望我患病的同学而畏之如虎的精神病院。

    实在应该感谢大舅哥,他不仅救了我,而且让我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事情本身的标准是严格的明确的,只是因为利益的多元化促进了人的裂变,才让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起来模糊起来,只有与时俱进才能逐步适应进而改造日趋复杂的环境,但与时俱进并不是一句空话,必须要努力。

    自从明白了这个道理,我的情绪竟逐渐平缓下来,周围的环境也不再那么怪怪的让人无法接受。我的意识总算恢复了,虽然心情仍难免闷闷的,但尽快地回到课堂却是我第一位的迫切要求。

    校长跟丽萍一样不理解也不理会我的要求,他热情地接待了我,满脸堆笑地劝我先养好病,讨好地说这既是对我本人负责,又是对他们的丽萍书记负责。

    我是一个独立的人,一个堂堂的人民教师,为什么非要跟别人联系到一起呢?难道我连独立的人格也没有吗?我的自尊心再次执拗起来,我竭力地平息着自己的情绪,唯恐他们又认为我犯了病,其实,我感觉即使在他们认为我犯病而紧张兮兮的时候,我也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是真实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难道这也有错?我想不通,或许我真的病了,因为我居然竭斯底里地冲校长吼道,我没病,根本就没病!

    校长奴颜媚骨地轻抚着我的脊背,嘴里柔声地说着“别生气,你确没病”,那意思分明我就是病人,唯恐我犯了病而惹得他担责任——他决定派我去做报时工。

    这可是学校里不少人都在争抢的既轻松又舒适的工作,却非我所愿。我知道,他必定是事先得到了丽萍的授意才这样做的,******,一丝骨气都没有,你们才有病哩,我决定去找她,怕什么,难道她是老虎吗?女人真的都是老虎吗?

    其时,我们的危机已达到了顶点,原因是我在意识恢复后所做的另一件事,那就是离婚,我感觉自己成了她的一块招牌一种摆设,我必须与之离婚,而且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清白。

    她坚决不肯,甚至暂时放弃了她的高贵和独断专行,温柔地待我。这种温柔已不同于过去,处处都洋溢着虚伪与做作,正如记不清哪位兄弟所说,虚伪与做作的东西是最丑陋的。因此,她越温柔,我离婚的决心越坚定。

    3

    我去找过几乎所有可能管离婚的部门,包括法院在内,没有一家肯受理我的案子。我突然记起了同行们经常议论的关于分居六个月便可以自动离婚的故事,便四处觅地睡觉以达到与之离婚的目的。

    她却总能不失时机地找到我,与我同房而居,即使我故意去找那些极脏极乱极差的地方,包括驴棚牛棚之类,她烦极了,却故作大度地跟着我,嘴里说着“夫妻本是同命鸟”。

    我明确地感受到了她的无奈,恶作剧地不停地换着地方,仍无法摆脱她,最终只能造成了这样的事实:尽管我们再没有做过夫妻之间的事儿,因为我们都丧失了做那种事儿的兴趣,但毕竟我们仍在同房,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人能说得清,似这样便永远达不到分居六个月的期限。

    我觉得如此竟渐渐有了夫妻的感觉,虽然我们仍在僵持着,似乎这种僵持便是夫妻间该有的?但为了那份原就属于我的工作,我不得不选择了放弃,所以我才有资格重又回到了课堂。

    我回到学校,正是同行们反对镇政府拖欠工资由偷偷地向上级写信、选派代表悄悄地去上级上访等秘密形式转为公开的时候。

    据组织者讲,他们到上级的任何一个部门都是一张笑脸一杯热茶,而且总能认真地听取他们不厌其烦的诉苦和请求,可就是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三番五次之后,工作人员依旧热情,却明显在躲着他们,他们的态度难免激烈,才有一位据说是****局的副局长接待了他们。

    这位副局长具有极高的政治理论素质和口才,从建国前到改革开发,从贫困山区到革命老区,背书似地给他们上了整整一上午的政治理论课,中间没有丝毫的停顿,偏偏不肯触及正题。最后他们急了,语气变得冷厉严峻:我们已经来了十趟,你干脆告诉我们,我们的问题到什么时候才能够解决?

    副局长立即面露难色,喋喋不休地诉起了财政的困难。

    既如此,为何又有那么多钱去吃?

    副局长热脸碰到了冷屁股,一下子噎住了,结结巴巴地分辩道,反正我没去吃,有许多问题,当真是一时说不清的。

    在他们看来,象****局副局长这么大的官儿都说不清的事儿,必定是非常困难的,但他们终究要吃饭,而且只是在争取按照规定原该属于他们的利益,因此有极端者提议实行全镇总****。

    人被逼急了,往往容易做出极端的事儿,但为了避免被人秋后算账,组织者采取了严格的保密措施,仅仅一张不知被谁何时贴到各中小学校的通知便演成了这次****。

    因为我和丽萍的关系,自是没人告诉我真相,我相信不少人是知道真相的,直至我稀里糊涂地参加了这次****,不少同行才开始对我热情起来,但在我面前说话仍明显地有所保留。

    这次****的结果,是我们的工资得到了百分之八十兑现,趾高气扬的机关干部则连续有三个月没有领到工资。同时,始终处于迷糊状态只知道巴结书记的镇教委主任被免了职,丽萍也因此受到了领导的严厉批评,进县委班子的希望暂时成了泡影。

    此后不久,她严肃认真地找我谈话,要求我能协助她刚调整的教委主任查明事件的幕后cao纵者。我才不会去做如此蠢事呢,更何况我压根不知道,即使知道,也绝不会去做。我玩世不恭的态度显然激怒了她,她指着我的鼻子,脸涨得通红,口气却有些发软:人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你非要看着别人把你老婆活生生地扒光吗?说着,眼里竟噙着泪。我才不去管这么多呢,而且想起她那气急败坏的模样,我就莫名其妙地想笑。

    从那一刻起,我才真正相信了同行们常玩笑地提及的人生第二春的说法——我觉得,自己的思想豁然贯通了,象被堵塞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